这个人怎么能嚣张到这种地步?
是真觉得自己不敢动他吗?
“林渐西,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让你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同我作对!”
他下颔咬得死紧,露出流畅锋利的线条,眼底翻滚着黑沉沉的阴郁之色:“你真以为凭你那点手段笼络来的人,能带给你足够强大的支撑吗?”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就赌最后你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而我却能够得偿所愿,全身而退。”
林渐西毫不回避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又平静,像是根本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赌?”韩沉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立刻冷嗤出声:“盛铭风是我一手捧起来的,背后的人脉和资源全攥在我手里,傅临北是我亲近的表哥,难道真能偏帮你一个外人?”
“林渐西。”他压低嗓音凑近青年耳边,动作暧昧又缱绻,语气却阴冷像是毒蛇在吐信子,还把蛇尾都缠了上去。
“你无权无势没身家没背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上桌,又拿什么跟我玩儿?”
“那韩大少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渐西却丝毫不肯相让,不躲不闪,甚至还揪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拽到了身前,面色剧变同样阴恻恻地回应。
“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才更豁得出去,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他手一松把人放开,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熟悉的决绝和疯狂,这股闪着光的韧劲儿莫名其妙就让韩沉非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那你尽可以试试。”韩沉非长腿一迈,立马往前走了一小步逼近,带着冷香的气息就瞬间包裹住了青年。
他几乎是着魔一样地想要让这个人低头知错,想要让这个人服软认输!
然后林渐西果真就往后退了两步。
他顺手从茶几上捡起一个开瓶器,轻轻一掂,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紧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了手——
韩沉非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想躲,但很快他就发现,林渐西的目标不是自己。
锃——
坚硬的铜制开瓶器精准地砸在对面墙上高悬着的红色开关上,金属相撞,当下就发出一声不小的嗡鸣!
韩沉非眸光一震,还没回过神,二楼音乐室的门就咣当一声打开了。
盛铭风听到用来联系自己的直通铃发出动静,立刻就走出房间从楼上探出头来,然后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眉头迅速拧起。
“你怎么在这儿?”
他以极快的速度直接从楼上蹿下来,还没站定就伸手扯过林渐西拉到身后,毫不迟疑地隔开了两人。
防备的意思很明显,完全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见状,韩沉非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火气解释道:“我是你的经纪人,艺人无故失联,我难道不该上门查探情况吗?”
“什么失联?”盛铭风掀了掀眼皮,喉间溢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嗤笑,“我们刚刚不还通过电话吗?”
“你给他开的门?”他又把脸转向旁边的青年,语气不善地质问。
林渐西登时就把头摇得像旋转木马:“我刚刚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非哥已经到了,就坐在我旁边,还吓了我一跳呢。”
他无措地揪着衣角,脸色十分无辜,垂眸的瞬间耳根还透着点羞怯的绯红,完全是睁眼说瞎话的典范。
韩沉非看他装模作样,忍不住咬了咬牙,简直是有口说不清。
然而青年这话反而一下子提醒了盛铭风,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因为行程原因韩沉非在这里录过指纹,所以他到现在还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居所。
原本倒还觉得没什么,可是最近这个经纪人管得太宽,这种越界就让他不爽起来。
何况刚刚林渐西说自己睡着了,那韩沉非不声不响进来坐在他旁边,想干嘛?
思及此,盛铭风立刻有了决断:“沉非,我们工作上一直配合默契,但彼此之间还是应该保有一点私人的空间吧。”
他懒洋洋地抬手捋了捋自己一头凌乱的金发,语气散漫:“所以晚上我会把你的指纹从门锁记忆库里删除,你没意见吧?”
又是这种看似是询问,实则完全是通知的口吻。
这两个人简直默契到如出一辙!
于是韩沉非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盛铭风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径自上了楼。
歌刚写了个初稿,他这会儿正忙着呢。
“还愣着干什么?”金发青年一手撑着楼梯扶手,没好气地朝林渐西哼了一声:“上来,帮我听个demo,给点意见。”
“来啦。”林渐西立马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他往前走了几步,可是等到盛铭风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却又折了回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韩沉非一步一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