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问到了自己,艾莉西亚听到季隽言在挂掉电话之前说了一句,「我对不起艾莉西亚,但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艾莉西亚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她用力推开门板,神情哀戚的望着季隽言,「这是真的吗?那女人真的是你失踪十年的前妻?」
看到季隽言沉默的点了头,她又继续问道:「那我们的婚约呢?你对我的承诺呢?如果你再一次的失约,我会受不了打击的……」
季隽言平静的回答她,「我答应妳的事就一定会去做,只是既然发现我的妻子还活在世上,我就必须去跟她相认,妳放心……我会依约回美国跟妳结婚的。」
艾莉西亚还是不放心,她坚持要跟着季隽言一起去;但是季隽言却希望单独去跟英格丽会面,要她先回美国等。
她知道怎么让季隽言同意带她随行。「你一定要带我去,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在日内瓦了,她被转到伦敦境外郊区的疗养院进行复健,是我要我父亲拜托部长封锁消息不要让你知道的。」
季隽言没想到艾莉西亚已经防范到这么严密的地步,连英格丽被转院到伦敦都能瞒着他进行。「多久以前的事?她现在人在哪一间疗养院?」
「差不多一个月了,就在感恩节过后转院的。地点你不需要问,因为我会亲自带你去。」为了捍卫爱情,艾莉西亚再一次对季隽言表现不容拒绝的强势。
季隽言面对艾莉西亚的坚持也只能妥协,他面无表情的回话,「那就麻烦妳带路了,我们搭明天傍晚的飞机,我会帮妳加订一个机位。」
艾莉西亚故作镇定的转身离开,当她反手锁上客房的门时,泪水立刻不受控制的奔流。她倒在床上蒙着棉被痛哭,她责怪命运、埋怨上帝,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这么不公平?为何要让她爱上一个男人,却又把他送回十年前失踪的妻子身边?
她对季隽言的爱虽然只有一年多,但她自信不会输给那女人跟季隽言十年有名无实的婚姻和在非洲两个多月的短暂相处,她绝对不退让!
沿路上,季隽言和艾莉西亚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总是用简短的字句拼凑着。
艾莉西亚带着他从伦敦盖瑞克机场大厅出发,搭上黑色复古计程车直奔布莱敦的海岸附近一所医学疗养中心,但英格丽却拒绝跟他们见面。
艾莉西亚催促着季隽言离开,可是季隽言不死心的不断拜托负责看护英格丽的护士小姐再帮他通报,然而得到的答案却都是谢绝会面。
季隽言颓丧的走到大厅外面的花圃坐下,忽然隐约听到了钢琴声,旋律虽然很像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可是不流畅的节拍却像初学琴的小孩在练习一样,以英格丽专业的钢琴演奏能力,不可能弹奏水准那么差,但在这个疗养院会弹奏这首曲子的又有几人呢?
他直觉认定那琴声一定出自英格丽的双手,于是不顾艾莉西亚的反对,执意循着乐声走去,来到一栋白色的建筑物前面。
他推开门,跟着琴声走进屋内一间空旷的礼拜堂,讲台旁边的黑色钢琴前,一个绑着马尾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很吃力的提起臂膀,用手指逐一在琴键上敲出音符。
两个月不见,季隽言一眼就认出那个纤细的背影属于英格丽,他缓缓走向前停在钢琴旁,看到她因用力敲击琴键而不停抖动的双手,憔悴的病容布满泪水,他心疼的趋前环抱住她。
「我现在跟废人没两样,连吃饭、洗澡、更衣、上厕所这种基本的事都要假手他人。」英格丽表情空洞的望着前方,眼神不曾停留在他身上。
季隽言无法言语,只能沉痛的抱着她流下心疼的泪水。
英格丽双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按下轮椅的线控器,退离季隽言的拥抱;艾莉西亚顺势转进礼拜堂大门旁的走廊,不想跟她正面相遇。
艾莉西亚躲在走廊转角的大型观叶盆栽后方,隔着叶子的缝隙看到季隽言追着英格丽的轮椅离去,她的心中充满妒忌,为何季隽言如此轻易就找到了英格丽,他们之间有这样的默契与感应让她感到很不服气。
「请妳等一等,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妳说……」季隽言在花园里追到英格丽身边,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前进。
季隽言在她身旁的花圃前坐下,拿出她母亲的遗物和所有东西,开始向她解释他们之间从十年前开始结下的缘分。
英格丽先是惊讶得不敢置信,接着开始对眼前种种证据流下泪水,她的手无法用力,只能轻轻握住母亲的玉佩,泪眼望着无缘的丈夫,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坦然说出口,毕竟他们的情缘早在十年前就已错过了,十年后再次相遇也只是徒留遗憾。
季隽言轻轻的抹去英格丽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而坚定地道:「我曾经希望能够照顾妳一辈子,但现在我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爱妳,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努力研究能让妳重新站起来的药剂和疗法,我一定会让妳恢复以往的人生,即使那当中没有我的存在,只要妳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妳看……我会永远记得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