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景骁不由微微蹙眉。
以身试药?
怎么个试法?
不等傅景骁开口, 夜翎已将额头伏在地上, 愧疚道:“二姑娘为了让陛下相信,当着陛下的面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因失血昏迷了整整一日。属下办事不利, 没能阻止,请王爷责罚!”
夜翎话音刚落下,直觉着身边有风掠过,傅景骁腾地起身,大步流星般冲出了屋。
少阳院侧屋,虞卲守在虞卿卿窗边,眉头紧皱。
方才江太医已经来了过了,说是用了徐军医的金疮药后,虞卿卿的伤口的确在慢慢愈合,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让他放心。
打小虞卲就把妹妹捧在手心里疼,嘴上虽爱是欺负她,可实际上却半点见不得妹妹受伤。可现在,妹妹不但受伤了,还是为了个男人受的伤,虞卲怎么想都顺不过气来。
觉着心中烦闷,虞邵想出屋透两口气。刚一出门,远远地便见一挺拔的身影踏着月色而来,正是傅景骁。
见着了人,虞卲心中更觉得恼怒,心中警铃大作提醒着他,就是这个男人勾搭他宝贝妹妹的。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还管得上他是不是王爷、是不是皇子,待傅景骁一走近,卯足了力气对着他那张俊脸上便是狠狠地一拳。
虞卲出拳很快,傅景骁也没躲,拳头擦过他的右脸颊。
从后边追上来的夜翎见状,正欲出手,被傅景骁拦下。他维持着扭头的姿势,等了会儿擦掉嘴角的血,看向虞卲淡淡道:“打够了?让我进去看她。”
虞卲捏着拳,没有答话。傅景骁薄唇紧抿,提步向屋内走去,两人交错擦肩而过时,虞卲并没有拦他。
过来一会儿,虞卲回头望了一眼雕花木窗上映出来的暖黄灯光,忽而开口问守在外面的夜翎:“他俩……什么时候的事了?”
夜翎先是一愣,他也不知道这事该从什么时候算起才对。沉吟片刻,只好道了一句:“去年,在姑苏城的时候。”
闻言,虞卲垂于身侧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去年?藏得够深啊。
再一想,虞卲又隐隐觉着不对。敢情好,引狼入室的还是他这个亲哥哥。
千不该,万不该,他当初就不该信傅景骁那句“拐道去趟姑苏城”的鬼话!
进了屋,傅景骁就没想着要走。虞卲赶不走人,只能任由他在屋里守虞卿卿守了一夜。
翌日,天还未亮时,虞卿卿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傅景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磕着双眸正浅浅的小憩。他眼角下的青褐色格外的重,下颚还有些星星点点的青色胡茬,似乎是一整夜未睡。
虞卿卿抬了抬手,想去戳他的脸。她刚一有动作,傅景骁便睁开眼。
“醒了?”傅景骁忙去扶她,又问,“要不要喝水?”
虞卿卿摇了摇头,指着他破了道口子的衣裳心疼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所有人都只关心傅景晏是不是被野熊伤着了,是不是被箭羽刺伤了,可明明傅景骁也受伤了呀。
“无妨,只是擦伤而已。”傅景骁道,他声音嘶哑暗沉,俯身抱住了她。收紧了双臂,将她拢住,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一下子充盈了虞卿卿。方才还有些迷糊觉着自己还在梦中,现在彻底清醒了。
他身上的味道,让虞卿卿温暖而舒适,心仿佛寻到了依靠。
“傅景骁……”
“嗯?”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好怕皇上会……”虞卿卿声音颤颤,回抱住他。
小说中傅景骁削爵废谥惨死的画面,在梦中如走马灯一般一一闪过。让虞卿卿的心,揪得紧紧的。
“再怕也不能这种法子,你明明那么聪明,却用个最蠢的方法。”明明是责备的话,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她那一双藕臂纤细皓白,肤如凝脂,如今很可能要留下一道疤,傅景骁眼圈不由一红又问:“疼吗?”
傅景骁记得,她最怕疼了,平时轻轻掐了一下都要嚷嚷许久,她割臂的时候该有多怕,该有多疼啊。
虞卿卿闻言还是摇头:“不疼的。”
傅景骁不信,松开她的肩隔着雪白的纱布轻轻吻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宛若呵护着一块美玉。
虞卿卿觉着痒,抽回了手轻轻拂过他右眼角那道浅浅的半寸刀痕,复而又揽上他的肩:“再抱抱我吧。”
傅景骁没有拒绝,反手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
虞邵正好巡防完回来,方一进屋便见着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顿时一阵心梗,怒咳了两声,急吼吼的道:“干什么呢!松手!”
听见虞邵的声音,虞卿卿吓了一跳。再一抬眸,就见哥哥火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双颊飞红,下意识地将傅景骁推开。
“我……我……他……他只是……”虞卿卿并不知道自己睡梦中的呢喃早就暴露了两人之间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