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用自嘲的语气,说了好长一段话,声音越来越低……
虞卿卿听了,却不由的心中发紧。
“阿辞,对不起……”虞卿卿没有再叫他世子,她是真的觉得愧疚。
自己的无心之举给了傅辞希望,可现在确实她亲手将这希望给撕了个粉碎,将残忍的真相告诉了他。
傅辞闭上眼,不去看她,也不敢看她。
他想起傅景骁说的那句自欺欺人,到底是他自己自欺欺人了……
虞卿卿还想说些什么,忽而从观猎台的方向传来了阵阵喧哗声,紧接着便听见有一道男声响起——
“太子殿下在夜猎中受伤了!”
傅景晏受的是箭伤,暗中射出的三支箭被傅景骁擦着肩躲了过去,却是飞向朝他走来的傅景晏。
其中一支箭射被傅景骁挡下,那箭划破了他的衣裳,在上臂处割出一道血印。
其余两支箭一支射在傅景晏的肩上,直接贯穿了肩胛骨,另一支射在他的膝盖上,顿时让傅景晏站都站不起来了。
最后,傅景晏是被侍从抬着回猎台的。
如若是被野兽所伤也就罢了,那只能怪傅景晏技艺不精,亦或是东宫侍从护主不当,可这箭伤分明就是人为。
谋害太子可是重罪,嘉贺帝大怒当即叫停了夜猎,命人彻查行刺之事。
行宫,少阳院。
太医院最为德高望重的江太医正在为傅景晏清理伤口,嘉贺帝坐于外间的桌案前,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愤怒。
“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景骁走上前回道:“太子本被野熊所伤,野熊被击杀后我们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不曾想,有人从林中急速射出了三支箭,儿臣无能只替太子挡下了一箭。”
嘉贺帝这才注意到,傅景骁的左臂上方的衣服已经被割破,只是他穿着墨色衣裳,即便是受了伤流了血,也难以被人察觉。嘉贺帝又扫了一眼傅景骁的右手,正如皇后所说他右上上还包着纱布。
都是至亲的骨肉,可他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嘉贺帝心中多少有了丝丝愧疚,语气稍放缓了几分:“行刺之人可抓到了?”
“回父皇,太子受伤后,儿臣的侍卫立马带领东宫的几名侍从去捉拿,相信不久就会回来了。”
傅景骁话音刚落下,外头便有黄门躬身走了进来:“禀皇上,祁王殿下的侍卫求见。”
“宣!”
夜翎是独自一人回来的,甫一进主屋,他便单膝抱拳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能,未能抓到刺客,请皇上、王爷责罚。”
闻言嘉贺帝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傅景骁看了眼夜翎,沉声问道:“人没抓到,线索可有?”
“回王爷,属下回到遇到野熊那处地方,发现有人将东宫用来引野熊的花蜜陶罐给砸了,里头的花蜜流了一地,便搜集了回来,属下感觉花蜜里头似乎被参杂了些其他东西,只不过还需太医鉴定才是。”
候一旁的稍年轻点的巍太医赶忙上前,接过夜翎手中装有花蜜的小罐子,放在鼻下闻闻。闻了片刻,巍太医皱紧了眉头,又用指尖点了点花蜜放入口中尝了尝。
只见巍太医忽而双眼泛红,鼻中呼出的气息也愈来愈重,浑身散发出一股子狠劲,似乎想要立马找人拼命一样。
傅景骁眼疾手快,赶忙端起身旁的茶杯将杯中茶水泼在了巍太医脸上,又高声喊出了巍太医的名字,巍太医这才恍然回神。
巍太医低喘着气,赶忙跪下回话:“回皇上,这花蜜中被人参杂了激起人情绪的药物,若是野熊吃下这样的花蜜,便会直接发狂发躁。太子殿下被野熊所伤吗,绝对不是意外!”
“好大的胆子!查!去给朕查!”
闻言嘉贺帝更怒了,这时,为傅景晏诊治的江太医从内间走了出来。
“太子如何?”嘉贺帝赶忙问。
“回禀陛下,老臣已经清理了太子殿下的伤口,但伤口颇深,已伤到了骨头。不过好在箭上并未涂毒,此乃万幸,只是……”
江太医的欲言又止,让嘉贺帝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昨夜春宜阁被烧毁,太医院所带的药物皆在火中被烧成了灰。就连止血的金疮药都……”
无米不成炊,无药不能医。没有治伤的药物,这让江太医很是为难。
“来人!快马加鞭回长安城取药!”
“父皇。”嘉贺帝命令刚下,一旁默不作声的文王忽而开口,“骊山距长安六十多里第,太子怕是等不得。
说罢,他看了眼傅景骁,接着道:“儿臣听闻五弟麾下有一军医,医术了得堪称妙手,似乎也在行宫内。想来,这位军医那应当会有治伤的药吧?”
文王在御前向来是不会多嘴,今日又怎会主动出谋划策?傅景骁眯起眼眸,审视般地看向他,一时猜不出他究竟有何目的。
“老五,军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