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朝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树林后的影绰火光,“估计是和咱们一样想早点上山的宗门队伍,过去打声招呼吧。”
几人向着火光而去,很快便见到了另一队人马。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些修士们并没有赶路,也并没有休息,而是似乎正忙着在地面上布置着什么。指挥着众人的则是一位约莫二十许的年轻修士。所有人皆身着赭色制服,焰火形状的领上有三条暗红纹路,背后的长刀幽光闪烁。
他们还没靠近,对面便已听见了脚步,齐齐转身,看向了这几位不速之客。
“师兄……”
被一群人盯着,小师弟莫名有些害怕,往师兄身后退了一步,而大师兄辨认了一会后蓦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乾炎的柴少主吗!”
柴自寒冷冷一笑,他朝着这几人走去,“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大师兄连忙殷勤迎上前介绍道,“我是易承观的李兴,后面几位都是我的师弟,跟我一块儿来逢会观礼的!”
柴自寒瞥了一眼后面几人:“原来如此。”
“您贵人多忘事,恐怕不记得我了,”此时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能和豪门交好的机会,大师兄继续笑道,“五年前贵宗办清谈会的时候,我还曾和您聊过两句呢!”
“是么,”柴自寒已来到了大师兄面前,“咱们聊了些什么?”
“噢,我当时说——”
男人话未说完,陡地浑身一震,在他身后的师弟们只看到他们的师兄骤然绷紧了背脊,紧接着,从他的背胛处骤然绽开了一片比夜晚更深的淋漓颜色,一股浓烈的黑烟从他的胸口冒出,再然后,男人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师兄……?”
其余四人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柴自寒也不需要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踏过被黑雾笼罩的尸体,朝剩下几人走去:“你们这个师兄能拿到请柬,多少还有点价值,至少能拿来做成乙等鬼物。”
柴自寒抽出了刀。
“至于你们,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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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辞是瞎编的,用来表现燕哥的神神叨叨,不要在意不要深究!
12点前还有一更5555我可以的…………
第196章 道龙逢(三)
或许是因为燕也归白天说的那一段谶言,也因为种种事情堆压在心里,沈蕴这一晚睡得十分不舒服,不停的在做梦。但他这一次没有再做关于剑客,关于地核的梦,而是梦见了天贤庭。
葱茏花木成了一堆堆烂泥,教舍像被飓风卷过;雄鹰和归鹤都跌落在地,摔断了翅膀和头颅;而本该太极广场正中央的矗立的藏真塔却不翼而飞,留下了一个巨大得宛如云丛鬼隙的空洞。
沈蕴在断壁残垣中踉踉跄跄,身边尽是交缠倒地的同修。每一个人他都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却又叫不出名字。从他们身上漫出的鲜血染透了制服,浸没了地面,在青石上画出了泼墨般的痕迹。一双双眼睛都不瞑目的圆圆睁着,凝固的瞳孔倒映着这片巨大坟场里唯一还在行走的活鬼。
鞋底早已经湿透,每一步都会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粘腻声音,沈蕴大声喊着每一个认识的人的名字,弥远、崔兴言、燕也归、陶星彦、景颉、钟秀林……羲夫人、羿老头、……路弥远。
他把路弥远的名字多喊了许多遍,依旧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终于他无路可走,一股剧烈的疲惫感迫使着他停在了藏真塔的遗址旁。沈蕴随便捡了一块大石坐下,茫然地环顾这尸横遍野的景象,脑子里空白一片。
忽然,他腰间发出滴的一声。
是天贤令的声音!
沈蕴浑身一振,立刻从腰间拿起了令牌。
他刚想看是谁发的消息,玉色却像水一样漾开,将上面的字体晕得一片模糊,他只能隐约见文字在水面下不断飞跳,速度比闲话群里吹水复读接龙时还要快,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令牌的另一头焦急地呼唤着他。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令牌一直在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最后化成了一股尖锐的凄鸣,如同万根细针扎向头颅!
“嘶——!”
沈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跳飞快,耳鸣依旧在继续,太阳一突突地隐隐作痛,他按着脑袋静了半天,等到身体不再那么难受后,却仍觉得有一种说不上异样感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一次这么古怪,是在鬼隙的幻境里……”
想到这沈蕴心中一悚,马上立刻迅速地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认知:“我叫沈蕴,丹成峰亲传弟子,师从司君齐,喜欢的人是路弥远,武器是同春剑,新历三百七十八年入学天贤庭;这里是剑范院舍,昨天晚餐吃的是青瓜炒蛋和糖醋小排,睡前多喝了一支冰镇马蹄酒酿;哥们有崔兴言燕也归景颉……”
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打开了天贤令。令牌静静亮着微光,正面显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