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吗?孟晚霁很轻地笑了声。
她把触角探得更远了些,追问:“所以……你高中时,为什么成绩忽然就一落千丈了?”
盛槿书长指在方向盘上轻敲,没有马上回答。
孟晚霁立刻体面地退回去:“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盛槿书侧头看她,目光里透着些了然又透着些温柔:“真的吗?”
孟晚霁眸动了动,言不由衷的话忽然应不出口。
假的。
她不肯说,她便会在意,会立刻认清,其实她们身体上的关系远比心灵上的亲近。
盛槿书冷不丁弹她额头:“没那么大方就不用装那么大方。”她笑了笑,顺势刮她鼻子:“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孟晚霁的心脏胸腔里撞了撞。
盛槿书轻放刹车,目视着前方应:“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爸妈是大学同学,彼此初恋,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两个人一直恩爱有加。至少,在我初中以前我都这么认为的。快初三那一年我妈生病去世了,去世后不久我爸就另娶了,日子过得好不嫌潇洒惬意。外面人都传早在两年前,我爸就和对方好上了。我气不过,觉得他薄情,就想给他添点堵。”
孟晚霁想过也许会是一个沉重的原因,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她甚至不知道盛槿书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她愣了愣,仿佛胸口和喉咙一起堵上了。想说“对不起”觉得虚伪,想说其他的觉得无力。
她伸手摸盛槿书搭在腿上的手。
盛槿书反过手来,挠她的手心,状若不在乎地问:“你是在心疼十几岁时的我吗?”
孟晚霁目色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现在的你不需要心疼了吗?”
盛槿书眸光瞬了瞬,随即低声笑:“想骗你说要的,但是,良心好像会疼呢。”
孟晚霁用眼神无声询问。
盛槿书跟着前车又慢悠悠地进了半米。
“现在还好了。我妈其实没怪过他,去世前没在我面前说过一句他的坏话。我外婆也开解过我,其实他们两年前好像就有离婚的意思了。我妈工作经常出差,两人聚少离多,我爸觉得我妈满足不了他对一个妻子的需求了。但是顾及到我的感受,他们一直没离。只是我不愿意接受,觉得说到底,这场婚姻里,先变心的是我爸爸。”
“但现在回头来看,好像没感情了,强求确实也没有意义。”
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孟晚霁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件事。从成年人理性的角度来看,似乎是这样的。可对还有感情的那一方来说,总归会有意难平吧。
她沉默几秒,询问:“那你现在和你爸爸的关系……”
盛槿书说:“有几年是不联系的,现在不好不坏吧。”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坏笑:“不过他要是想对我好,我现在也不拒绝了。”
“这辆车就是他买给我的。你不知道我回去拿钥匙的时候,我后妈脸色有多精彩。”她幸灾乐祸:“好久没给他们添堵了,偶尔添一下,还挺开心的。”
孟晚霁失笑。
盛槿书说:“下次春节和他说我交了个女朋友吧,估计又能让他难受好一阵子。”
好像还有点期待。
孟晚霁的心沉了沉又轻了轻。
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甚至……她想想都觉得噩梦的事,她怎么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她莞尔,看着盛槿书明媚的侧脸,忽然也生出了勇气和向往。
第44章
两人到的时候,海岸两边大厦的华灯已亮,满街璀璨,游轮三层露天甲板上,银色的挂饰缀满船舷。
孟晚霁随着盛槿书从游轮底层信步而上,隐约能听见三层会客厅里舒缓的音乐声正在流淌。
居然不是强节奏的电音,孟晚霁有些意外。
她以为这个跨年派对的风格会是那种夜店蹦迪风,毕竟她两次撞见盛槿书和朋友相聚都是在那样风格的酒吧。
盛槿书牵她手,给她打预防针:“这个跨年派对就是朋友间的小聚,做东的是我发小方雨稚,人如其名,最不缺的就是幼稚少女心。所以你一会儿进去要是看见满屋子的粉红色,不要太惊讶。”
孟晚霁淡笑:“不会,听起来很可爱。”
盛槿书莞尔,与她并肩跨上最后一级台阶,踏进三层的主会客厅里。
半露天的主会客厅里果然布置得温馨梦幻,白光明亮,色调清新,粉色的气球和绿色的枝蔓在海风中欢快飘荡,枝蔓下的长桌上,是成排的精致鲜花、餐点和香槟。
见到盛槿书和孟晚霁进来,长桌前沙发上闲聊着的男男女女顷刻间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欢迎新人!百年好合!”
“啪啪啪啪”,鼓掌声巨响。
盛槿书和孟晚霁:“……”
“你们干嘛?”盛槿书挑眉,“嫉妒我,所以想把我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吓跑吗?”她就着牵孟晚霁手的动作,搂住孟晚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