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霁应:“等柴老师……”
话音未落,柴梦看见了她们,招呼:“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梁柠呢?”
孟晚霁回:“可能还没出来。”
柴梦点点头,问:“盛老师怎么回去呀?”
盛槿书说:“我开车来的。”顿了顿,她说:“那我先走了。”
柴梦没有挽留。
她执着一柄伞,那日与孟晚霁共撑过的那柄伞,款款而下。
一直到她走出很远,走进了四散的人群里,孟晚霁都没有收回眼。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者,奇怪地在期待什么。
第26章
盛槿书没有回头,她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孟晚霁垂下眼,眼里微弱的一点光暗了。
回应着柴梦的闲话家常,梁柠出来了,三人各撑着一把伞,徐徐往剧院台阶下的广场走。
雨水随风飘荡进伞里,洒落在孟晚霁的脸上,沁着秋日的清寒,孟晚霁微斜了伞面,还是觉得冷。
湿了半边袖子,她回到宿舍。宿舍里,盛槿书已经在洗澡了。
卫生间门缝下透着一丝光,盛槿书外放着轻音乐,不大声,隐隐约约,不算欢快,合着窗外淅沥的雨声,让孟晚霁的情绪更往下沉。
她不明白,为什么感情不能像其他事一样,她下定了决心就能不受影响;更不明白,为什么盛槿书可以像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受影响。
她的喜欢,可以这样收放自如的吗?
她回了卧室,换下湿了的衣服,坐在书桌前静听卧室外的动静。卫生间的门好像被开了,不一会儿,盛槿书卧房的门传来响动,安静许久,房门外都不再有动静了。
孟晚霁确认盛槿书不会再出来了,抱起换洗的衣物去往卫生间。
卫生间里,蒸腾的热气还未散尽,空气里弥漫的全是盛槿书清甜的沐浴露香味。
孟晚霁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这个味道记得很清楚了。
是那一日在禾城酒店里,盛槿书半解衣带趴着的妩媚柔弱,也是前一段时间,她每日晨跑冲洗后冲着她笑的清爽撩人。
雨声好吵。
孟晚霁无法入睡。她坐起身开了台灯在书桌前看新买的电影原著,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却一个字都没真正读进去。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国庆假期里盛槿书让她读过的那几页剧本。
广播剧的剧本,都是原创的,还是和部分电影电视剧一样,有原著的存在?
迟疑着,她打开了电脑,在网页上输入主角名,搜到了原著小说,还看到了广播剧制作的官宣,不可避免地,扫见了盛槿书的网配圈名——止殊。
心跳漏了一拍,她攥了攥鼠标,点下去了。
微博跳转进盛槿书的主页。主页粉丝有四万多,动态却很少,几乎都是与广播剧相关的转发和一些相关的点赞。
孟晚霁看着点赞里一条由超话发布出来的官录FT视频,咬了咬唇,找了耳机,连接着,播放了。
她不知道FT是什么,听了一会,大概明白了是一个剧组完结后会与该剧听众语音直播互动的活动。
FT里,盛槿书的声音与平日说话时没有太大差别,慵懒磁性,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屏幕,隔着耳机,在这样的深夜里,孟晚霁觉得动听莫名、熟悉又陌生。
音频里的盛槿书,随和认真,情商和人气都很高。与剧相关的每一个问题她都言之有物、主持人和听众不过分的要求她几乎有求必应,但和对手戏CV相关的CP话题,虽没回避,却也没有出格言论,四两拨千斤。
随性又有分寸。
孟晚霁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
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雨,十一月的宁城,进入了真正的深秋。
宁外“感恩月”定了感恩教育活动,请了专门的演讲团队和电视台的记者,停了全校周二下午的一二节课,在大礼堂举办感恩讲座。
除了学生要参加,也广邀有时间的家长来校参加,促进亲子关系。
讲座的重点主要在感恩父母上。正式开讲前,大礼堂内就循环放起了动情的音乐,富有感染力的演讲人甫一开始就开足了马力,抑扬顿挫地陈述了一个又一个做人要知恩的道理,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父母呕心沥血抚育孩子,孩子不懂道理伤害父母、最终追悔莫及的感人故事。
台上的演讲人声音仿佛带着哭腔,台下的学生们早已经稀里哗啦哭倒了一片。
身边有孩子的老师们眼眶也泛了热泪,孟晚霁坐在其中,动容,又无所适从。
演讲稍告一段落,演讲人邀请有感触的学生上台大声表白,学校安排好的,几个用来起带动作用的贫困特优生上台,发表感恩父母、感恩社会帮助的演说,孟晚霁的不适感达到了顶峰。
她装作接电话起身走出了大礼堂。
大礼堂外秋风送爽,午后的阳光,和煦地照耀着大地。孟晚霁有喘过一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