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给她锦衣玉食,名流身份,给她无忧生活,全部信任,愿为她摘取星星月亮,做尽一切,而她选择为了一时的刺激去出轨背叛,自以为寻到了真爱,连亲儿子都不管,要跟人去潇潇洒洒,浪迹天涯。
那时他年纪还小,他妈走的第二年,他爸就出了事,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被董事会那帮子早就虎视眈眈的人盯上。叔叔伯伯三亲四故,全都在争夺他的抚养权。
他选了他爸的心腹,不过是独居,没在那人家里住。
他是个阳光开朗,又有些愚笨的、很会知道感恩的小孩。
他只让那群人看到这些。
夜里,他坐在电脑前,去搜索着有关他爸出事的一条条社会新闻,他盯着那片血泊,看着被打上马赛克的,他至亲的人的遗体,他看着红蓝字体如复制粘贴般重叠着标题“林氏集团董事长车祸死亡,警方查因刹车失灵!偶然还是人为?!”,脑子里一次次闪过葬礼上那些老东西们假惺惺的欲哭又隐笑的老脸,身体不停地抽搐颤抖。
孤影蜷缩在暗夜里发抖的幼子,猩红着眸子,冰冷发狠的双手,既拿不起杀人的刀,又捅不破滔天的谎。
他能做的,就是去碰上那能让他起死回生的瘾,放纵,沦陷,迷醉在过往幸福无忧的错觉里,从黑夜等到白天,守着绝望到黎明。
他看着烟头一点点燃尽,感受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复活。
大一开学那天,他十八岁生日。
他爸的事翻了案,该进监狱的人,他一个也没放过,多年费尽心思的布局也终于收了网,他拿回了自己应得的。
终日终夜,他的生命只有这一件事。
他好像是复仇成功了,又好像失去了很多。
老成在送他来上学的路上,掉了不少泪,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惋惜又愧悔,说对不起他爸,对不起他,说都怪自己太疏忽,一个本该享受花样年纪的小少年,他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他停不住笑,偏头对着窗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这副样子。
哪副样子?
表里不一的伪装者?
他有的选吗?
一切尘埃落定,他却没有丝毫释然的感觉,那晚送走了老成,他蹲在校门口边的大树底下,又开始打火抽烟。
夏天总会有满天的星星,这是每年他距离他爸最近的季节。
青雾入了眼,夜色越来越模糊,有个人朝他走了过来,拿了瓶酸奶,和一包纸巾,递到他跟前,跟他说了句别哭了。
他抬头瞧了他一眼,那人冲他客气地笑。
那是一种高姿态俯瞰弱者的姿态,笑容里带些刻意的关怀,做样子的成分大于他实际行动表现出的真诚,望向他的那双眼里,是蹩脚到甚至有些愚蠢的故作老成。
什么是少年?
他早就不是了,眼前人才是。
成年人是不会努力去长大的。
习惯使然,对方笨笨的,他也就变得笨笨的,掐了烟,抹干泪,没接纸巾,接了酸奶,有些腼腆地说刚来校不习惯,有点想家。
真可恶,可他就是这么爱装。
对方貌似特别热衷于通过帮助别人来获取自己心理上的满足,短暂几句交流,互串了彼此的姓名班级,那人挺惊喜发现他们是一个院的,二话不说拽着他就要请他去吃饭,巴拉巴拉一大堆安慰他的话,八婆念经似的,他越听越想笑。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这种人,一看就是父母双全,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挺有意思的,他好久没交朋友了,晚上回去后,他撑着肚子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觉得未来可能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不过那人在开学第三天军训就忘记了他的名字,他不禁有些恼火,后来那人受了伤,他在队伍里喊着要陪他去医务室,他也不往他这边看。
也许是享受惯了这种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来校见过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三天忙忙碌碌,他估计早就忘记了他的声音。
重编连队的时候,他故意站在他的身后,让他天天看见他。
很自然的,他们又熟络起来。
因为初次见面时,他表现得“孤单可怜又悲观”,修养使然,那人吃饭时,会主动叫他一起,给宿舍买的零食,也总会多出一份来送他,如果办事顺路,也会帮他带饭打热水,聊起天,那人劝他三餐都得吃,劝他少抽烟,老父亲似的,爱唠叨说教,也会暴露爱炫富耍帅臭显摆的本性,又蠢又笨又智障,做的明明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他却在很多个瞬间都想哭。
他想着,如果他也能为他做点什么,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下。
当时军训,左边站了个挺清冷的男生。个子高,皮肤白,话少,看着特别干净,他离他稍微近点,就能闻到那人肩上淡淡的竹叶香。
他也很喜欢他,不管是人后那个阴鸷冷漠的林铮,还是人前的阳光少年胡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