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宫舞的解释是,他的家在这边,他的根在这边,要他走,舍不得。
意料之中的事,宫舞点头笑笑,说尊重他的选择,她不忙的时候就会过来看他,或者,她也想请他和沈轻沈静一起去她那边玩。江箫说好。
送人离开时,他又抱了她一下,跟她小声讲,他要什么都会自己去拿,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
宫舞闭眼笑笑,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说话。
替人围好围巾,帮她一个个系好风衣扣子,将自己的手套仔细戴在她的手上,江箫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离开他一米外,她便不再单是他的母亲,所有的眼泪、柔情,和不舍,全被一张高傲矜贵的冷艳面孔所取代。
高跟长靴,步履铿锵。
她离开,不回头。
宫董事长的排场很大,前后左右总共二十个下属保镖为人开路护驾,每一个冷脸酷拽的便衣肌肉男经过江箫时,都躬身恭称一声“大公子好!”,听得在另一边的沈轻一直低头颤着肩膀偷笑。
等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江箫才转头去瞪那个看他笑话的人。
“哥!”沈轻飞奔扑到他怀里笑:“我就知道你最爱我!谢谢哥!”
“去你的!”江箫没好气地抱住他,又往人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刚才是谁笑话我的!”
“没笑话你,”沈轻搂住他头,偏头在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在瞧我家大公子呢!”
“胡说八道的臭小子!”江箫哼了声,拖住不要脸树濑熊的屁股,抱着人往机场外走,“回家收拾你!”
“回家?”沈轻从人怀里探出头,眨眼瞅他:“回谁的家?”
“傻了?”江箫弹了他个脑崩,大手揉揉他的头发,“当然是回咱们的家。”
“什么咱们的家,去年我买房的时候你不在,”沈轻搂住他的脖子,哼声埋怨着:“证上还没写你名呢。”
“怎么着啊,想造反啊?”江箫挑挑眉,一把将人墩回地上,叉腰瞧他:“没写我名儿,就不能进了是吗?!”
沈轻正伸手揣兜动着,冷不丁被这么一墩,落地没站稳,差点摔了个屁墩儿。
“哥!”他站稳,大声朝前喊。
“去你的,臭小子!”江箫头也不回往前走,低头搓手呵着热气,叽里咕噜一通发牢骚:“老子刚放弃数百亿资产的继承,妈的转头就被你给扫地出门,这给你能耐的!”
“哥!”身后人紧追着喊:“哥!哥!哥!!”
“操!”对方叫魂似的喊,肩膀还被拽了一下,江箫脚跟也跟着一转,“你到底想——”
“哥,”见人回头,沈轻扑通就半跪了下去,膝盖砸在雪砖地上,发出一声实心闷响,他举着戒指盒,仰头认真望着他,“嫁给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操?”江箫一懵。
盒子里的一对男款对戒晶晶亮,闪得他眼珠子快瞎。
突如其来的告白,他手脚都跟着发抖。
太过分了!
他今天裹着大长棉服,为什么不挑个他穿西装的日子!
“不是当兄弟的一家人,”跪在地上的人说:“是当一对儿,当夫妻的那种一家人。”
“行行行,当什么都行!当我祖宗都行!你快起来!快点!”懵逼过后,江箫心疼的不行,赶紧抓着他的胳膊就让他起,“自己腿有什么毛病不知道吗!瞎搞事!”
“哥,我认真的,”旁边有不少路人在回头瞧他们,沈轻还是不起,他举着戒指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他哥:“这东西我揣了六年,从当初你生日那天就想送你,这么多年过去,我每天都在等待结果,你想见她的心愿也终于了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往前再走一步了?”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了,”江箫叹了口气,陪人一块儿跪在地上,接过他的戒指帮人戴上,“沈轻,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废了,我是真心感谢你,喜欢你,爱你,也是真心想要和你共度一生。抱歉这件事还是让你先做了,”他牵过他戴戒指的手,低头亲了一下:“原以为这一天会由我来,等我功成名就的那天,不然我总觉得配不上你。”
“数不清的继承资产呢,你现在配得上了。”沈轻不爽地揶揄他了句,手指拂过他哥密长浓黑的睫毛,心也漾了一下。
他从盒里摘出另一枚里环圈刻着“JX”的戒指,戴在了他哥的无名指上,抬头看他,“哥,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只要你。”
江箫啧了声,翻覆了下自己的手掌,打量着戴在长指上的戒指,感慨着:“我好像犯了和我妈一样的错。”
“你跟她很像,”沈轻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偏脸蹭了蹭他的脸:“不过我哥不会扔下我,对吧?”
“嗯,”江箫接过他盒子揣进兜,托屁股把人抱起来,往旁边医护站走去,“但是下次你再给老子往雪地里跪,那可就说不准了。”
沈轻笑笑,卡开腿扒住他哥两边腰,俩脚欢乐地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