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福:“……”
确实不怎么样,按道理这会儿青福应该有些情绪微妙了,但事实上他看着秦老爷子,只感觉到十分无语:“您就这么迫切地希望证明您孙子是个断袖?”
秦老爷子痛心疾首,震声道:“我只希望唤醒他不要做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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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家宴”从正午开始,一直闹到三四点钟才开始收摊子。实在是蝗虫太多,有点难喂,喂完了他们还不走,歪歪斜斜地搁客厅瘫着:“碗,碗别洗,等我们歇会,自己来……”
司纪大翻白眼:“谁给你们洗碗啊!你们的碗自己洗。”
青福坐在沙发边,本来早就想午睡一下的,愣被秦老爷子拽住回忆往昔,现在困得直眯眼,头一点一点。
这拉家常的声音,青福非但不觉得吵闹,反而格外熨帖,就像让人安心的催眠曲一样,听着听着就不禁眯起眼睛,困意翻涌。
秦老爷子兀自跟沈老爷子感慨:“现在的日子是不一样了啊,当年哪有什么空调、电脑?这么一大桌子菜,也就大地主家能有。我们最苦的时候,吃过树根嚼过土,闹饥荒是稀松平常,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
酆都大帝坐在青福身边,侧头看到都已经闭上眼睛的某人在听到某个词的时候突然皱了一下眉头,便轻手轻脚地抬起手,将青福的耳朵虚遮上,灵炁涌动间,隔绝了饥荒对大哥睡眠的侵扰。
青福连耳尖都是微凉的,酆都大帝拢起手掌,捂了一会,才泛起一点点暖意,不过耳朵暖和了,其他的地方就该觉得冷了,青福无意识地动弹了一下,将脸顶替了耳朵,贴上那一片温暖。
“……”秦老爷子他们的对话都停下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俩小年轻……好吧也不年轻。
……突然感觉他们的存在有点点多余。
不过其他人显然就自如——或者厚脸皮多了。孟姜女和聂小倩是并排坐在对面沙发上捧着脸嗑糖,其他人该干啥干啥,就连瘫在各处晾肚皮的阴差们都懒得翻个身避开视线。
……渣男啊,这还信誓旦旦说只是朋友!
秦老爷子痛心疾首,伸手就想把青福摇醒,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旁边本来还各干个事的众人顿时猛地弹起,一拥而上将他压住了:“唔!唔!!你们干什么!”
聂小倩动情地说:“多美的画面啊,你真要打破它吗?”
秦老爷子:“??”
美啥啊,他就看到渣男在睡觉。
…………
临近五点多,晚宴的宾客也陆续地来了,司纪在客厅紧张兮兮地赶蝗虫:“那么多活人呢,撞到你们不得折寿?快走快走。”
无常们死死赖着:
“活人需要快乐,蝗虫也需要关爱!”
“对啊,我们只需要一点点的口粮,就足以度过这个冷漠的秋天……”
“我们可以就在厨房蹲着,哪都不去。”
司纪:“……”
蝗虫需要什么关爱,蝗虫需要的是农药。还在厨房里蹲着,准备做一道菜吃一道菜吗?
但是无常们就不走,司纪也没办法,他大哥好像今天心情特别好的样子,都没有灭蝗的打算。
青福的心情确实不错,他靠在沙发上做了个美梦,梦到祖母和师父,一人给他梳头,一人陪他下棋,即便是醒来时,他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了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也没想到青福说醒就醒,本该适时地退开,做一个合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枕头,但看着青福脸上清浅的笑容,他一动没动。
反正左右不过是被捣一拳,也不是头一次了。酆都大帝坦然地做好脸T的准备。
但青福却没动。
秦老爷子在饭桌上的问话在这会儿突然从脑海中弹出来:“朋友会喂你吃虾?”
他的目光忍不住逡巡在酆都大帝的眉眼之间,逐渐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盯出一丝退意来,缓缓坐直身体。
门口,几位眼熟的老爷子都已经携带家属到齐了。因为是另一位老人家的寿宴,只是借了秦老爷子的场地来办,往来的宾客中也有些陌生面孔,大多谈吐不俗,打扮奢贵,一看都是成功人士,身边也跟着些青福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大概是带来的子女。
秦老爷子并不在意,本身这就是说好了的,而且他后厨里还有几十来号阴差在蹲着呢,这点儿活人算个毛线球儿。
青福有些坐不住,起身主动去帮忙迎接,寒暄间看到几个弟妹也在门口帮忙,许仙正被一位老太太欣喜地拉着手:“许仙!科学小孟里的许仙对不对?我是科学小孟的忠实粉丝啊,嘿,你们看我还能认出来。”老太太得意完自己的眼力,又去掏手机,“不瞒您说,前段时间我去T市哪,见着您的娘子了!我还跟她拍了照……”
“?!”许仙震惊,连忙凑过去,“真……”
什么呀,许仙看了第一眼就无语了,老太太口中的白娘子是一尊石像,慈祥倒是挺慈祥,但和他娘子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