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古涵今天来只是为了确保顺利,这边事情一结束他还要立即赶回公司。和雾和程涛倒是聊得投机,程涛为和雾引荐了几个生意上的伙伴,逐渐融入酒会当中。
和风倚在门框上等许砚,虽然听不到里面交谈的声音,但他相信许砚一定能处理好。
温宏光被抓,连带着买凶杀人,聚众吸毒等事情足够使他牢底坐穿。整件事最令和风满意的莫过于从头到尾都将许砚摘了出去,他的男朋友还是干干净净的,当年的仇也一并报了。
许砚只需要认真做他悬壶济世的小大夫就可以,和风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好他。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时,许常才带着许砚从会客室走出来。两个人眼眶都有些泛红,和风装作没看到,看向许砚问他:“今晚还回酒店吗?”
许常在一旁回答他的问题,“他妈妈还在家里等他,如果不介意,今晚回家睡吧?”
和风倒是没意见,他看向许砚,许砚点点头,“回去吧。”
他又拉住和风的手,“我们一起。”
许砚家和风来了不止一次,如今也算轻车熟路。路上许砚始终没有说话,握住和风的手指却总在无意识收紧,泄露出他的紧张。
许常是个内敛的中年男人,许砚现在也是不外露的性子,两个人在会客室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他们没有提及过去,许常问了他这几年的情况,言语间透露着关心,反倒让许砚不知如何面对。
很多话对着向来沉默的父亲都说不出口,许砚心里不好受。他们之间说不上谁亏欠谁,但到底是错过太多了。
车上只有他和和风两人,此时的许砚看上去随意了些。和风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问,“害怕?”
“嗯。”许砚承认,“我怕看到她哭。”
和风想起许砚母亲的泪水,深有感触地说:“这个恐怕是没办法了,我每次来她都会哭。”
“我也想看砚砚哭,在床上。”
许砚狠狠拧了下和风的大腿,和风疼得差点喊出来。
“你能不能正经点?”
“不太行。我要去砚砚的闺房过夜了哎,去睡你睡过的床,呼吸独属于砚砚的气息。”和风继续跟他咬耳朵,“哥,光是想想我就要硬了。”
许砚知道和风有意逗他,没有说话,靠在他怀里认真看着夜景。
车窗外的道路陌生又熟悉,这条路他走过很多年,又有很多年没再走过。许砚甚至觉得有些新鲜,身后的人陪着他一起,原本埋藏在心里不愿翻动的回忆都变得柔软美好起来。
“许叔叔说,阿姨最近状态不太好。自从我送信回去后,她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自虐一般每天拿着那封信看。”和风跟他低声说道,“他们当年确实没有调查到温宏光,最近几年温宏光还时不时同他们交涉,甚至偶尔还会去给阿姨送些礼物,阿姨很喜欢他。”
“上周我来找许叔叔说起这事的时候,阿姨也在,她崩溃了很久。”
“和风……”许砚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我知道他们也很辛苦很难过,可是如果我说我暂时还没办法原谅他们,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和风收紧胳膊让许砚感受到他的力量,“傻么,我肯定跟你站一边啊!哥是我唯一的选择。”
这样明晃晃的偏爱,让许砚心里多了几分勇气。车子逐渐减速,最终停在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前,和风牵着许砚下车,看到了现在门口的韩霏霏。
她接到许常消息得知许砚要回来,便早早等在门口。不出意料,此刻她已经是双眼通红,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许砚不说话,垂着头表情难辨,与和风交握的手已被汗水浸湿。许常揽住韩霏霏,叹口气对和风说:“回家说吧。”
在客厅坐下,佣人准备了茶后就离开了,许砚环顾四周,突然开口问道:“青姨呢?”
青姨是从小照顾许砚的保姆,韩霏霏整理情绪,露出一丝笑意,“她回老家了,儿子娶妻生子,她回去帮忙带孩子了。”
“哦。”许砚又垂下头,低声问,“你应该很羡慕吧?”
空气仿佛凝固,几人都被许砚突然的尖锐震惊了一下。
“我没有,砚砚……”韩霏霏有些惊慌失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妈。”许砚认真唤了她一声,“我很想你,但我也很恨你。”
“出事的时候青姨劝过你,我听到了。”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韩霏霏含泪的眼睛,“她说我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有病呢,孩子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就跟喜欢舞蹈还是钢琴一样,总归不会影响到别人,只要我开心就好了。”
“你说不是的,你说这是病,我有病,说不准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问题,你说你很自责。”
许砚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缓慢地叙述着藏在心底的疑问,“我当时很想问问你,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小学就辍学的农村妇女,为什么比我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更能理解我呢?”
“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