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兄传出这样的事还不荒谬吗?!我没觉得难堪,只是觉得世人的眼睛是瞎的,明明你我是一对,却偏偏把我安排在别人身边。若是别人把咱俩凑在一起处处传播,我才不会这般气急!”
“你不在意别人知道?”就算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可在世人眼里,这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断袖之癖。公浚不像余子墨,余子墨独来独往,向来我行我素,上无父母,下无弟兄,用不着跟谁交代,更不在乎世人眼光,可是公浚不一样。
“我只在意你怎么想,你高不高兴,我之前活得太小心了,往后余生我倒是想任性而为,不再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王上呢?”
“呃……”公浚沉吟,余子墨的心就往下一沉,还是在意的,是不是!“等他好了再说吧,万一撅过去了,我怕他这病又要拖上一阵,受罪的还是咱们。”
原来是这样,余子墨会心一笑,心道王上争点气吧,公荀一天不好,公浚就一天都不能安心,这些日子全无旖旎的心思。
公荀卧床不起,呼吸缓沉,看着就精气不足。可是晚上人都散了,只有余子墨和公浚在他房里,他便能半靠在被褥垛上,扬着有些血气的脸,和这俩人研讨女人的心思,合着白天里的虚弱都是装的。
公荀也不想。可谁知道那身份不明的行宫侍婢竟是苏韵熙本人,当年她坠崖伤了脸,顺着伤疤在脸上做了海棠花的刺青,又因为茶饭不思瘦到脱相,早没有了原来珠圆玉润的样貌。公荀的伤害和丧子之痛让她受了巨大打击情志受损,忘了前尘往事,却不知道是哪种机缘让她重新入宫,又到了公荀身边。
公荀在洞察这些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苏韵熙忘了更好,这是上天给公荀的机会,只要让苏韵熙重新爱上自己便可以了,以前的一切伤痛全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公荀明明觉得苏韵熙也对他心生爱慕,却又总是畏首畏尾,好不容易最近他受伤,苏韵熙对他无微不至,他便想多病一阵惹苏韵熙心疼。
公浚知道以后差点没气疯了,他在这终日惴惴不安,唯恐他王兄的伤势反复,结果人家自己在演苦情戏!
“问你话呢?”公荀瞥了一眼抱肩偎在椅子里的公浚,“你王嫂到底怎么想的!?”
“我上哪知道去,一我不是女的!二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王兄若是好了,我便会行宫去了!”
“急什么,左右你都来了,多呆些日子。也帮我好好参谋参谋!”
公浚直翻白眼,心道:王兄你还真是会找军师,若不是余子墨逼问我,我怕是一辈子都会守着自己那点心思过活,绝对不会表露半分。可结果呢,余子墨居然是和我心意相通的,你让我在这给你出主意,不等同是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嘛?还不如去问余子墨……
“子墨兄,你觉得王嫂的症结在哪?”
“你问他做什么,他知道什么?”
“他怎么就不知道了!”
公荀哼了一声,余子墨就是块冰,若是感情这样热烈的东西他都懂,也不至于这般没人味,谁成想余子墨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苏王后的症结在姓林的大夫身上。”
余子墨不是生性多疑,只是多年暗卫的经历让他非常敏锐,三两句话,几个眼神,就容易让他产生疑问,只是之前救治公荀要紧,余子墨便没走其他心思。
有了余子墨的质疑,公荀又敢铤而走险去试探,还真如余子墨所说苏韵熙的症结在林大夫身上。原来那林大夫是当年参与毒杀先王之事的许太医之子,当时连夜出逃后来隐姓埋名才捡回来了一条小命。没想机缘巧合下他救了苏韵熙,还把许太医之女的身份安在了苏韵熙的身上,指使苏韵熙进宫刺杀公荀,苏韵熙如此纠结正是因为她对“杀父仇人”产生了感情。
公荀虽然动怒,但毕竟林大夫是救了苏韵熙又救了他的人,他盘算着想个法子,让林大夫跟苏韵熙交代实情,破了苏韵熙心里杀父仇人的结缔,好好的跟自己在一起。至于林大夫,公荀自可以既往不咎,放他一条生路!可是没成想,那林大夫不光想要公荀的命,还对苏韵熙心生爱慕,打算大仇得报便和苏韵熙相守到老,这下公荀可就不干了,本来口口声声说着对苏韵熙循序渐进,结果直接一道旨意昭告天下册立苏韵熙为妃,公浚怎么拦都拦不住!
“那王兄小心你的身子骨,别再血溅洞房!”公浚甩袖就走,完全不顾公荀的那句“哎!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感情的事急得来吗,公荀这般作妖,搞不好最后会适得其反!公浚心心念念着公荀和苏韵熙可以破镜重圆,他也可以安安心心的找块地方和余子墨过几天清闲日子,结果公荀和苏韵熙之事一波三折,根本看不见头!
“我没生气,你不用哄我!”公浚骤然停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余子墨。
“我没打算哄你啊。”余子墨回答。
公浚眉头一皱,“我都生气了,你还不哄我!”
余子墨哼笑出声:“不是没生气吗?!”
“哼!”公浚袖子一甩,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