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人, 恭喜您了。”一名外地官员来给费扬古敬酒,“下官听说,家里的小姑今年就要同四阿哥成亲。到时候,下官一定回京,去府上讨杯喜酒喝。”小姑是小姑奶奶的意思。费扬古有四个儿子, 一个女儿。乌拉那拉青瑶是他的小女儿。
费扬古对眼前这名同他搭话的官员, 并不十分熟悉, 只是知道对方是哪个地方的知府。但人家亲切说着恭贺的话, 自然得笑脸相迎:“多谢多谢。这趟回京,你若是得空,去家里吃杯茶。”
“多谢费大人盛情。”大家都是多年混官场的,对方也知道费扬古是顺嘴客套话,何况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话,自然是不敢顺着杆子往上爬,“下官知道费大人事务繁忙,就不叨扰了。”
这名官员离开后,相继又有其他官员过来敬酒。费扬古是武官,性格豪爽,来者不拒。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面前壶里的酒水变成了白水。
“费大人,这是我家四爷让给您换的,担心您喝多了,胃里不舒服。”刘福小声说。
主子只是说让把酒换掉,别的什么都没说,但身为奴才得理解主子话中的意思不是?这是主子的岳父,以后得一并孝敬着。
刘福又端着亲善的笑脸问道:“那边备的有蜂蜜水,要给您上一盏吗?蜂蜜水解酒,酒气不容易上头。”
费扬古四处观望,终于在纳兰明珠的那一桌,看到了四阿哥。此时,他正微侧着脸,在听纳兰明珠说什么。大约是感觉到有人看他,扭头朝这边看来。
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眼。
四阿哥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在看到费扬古时,扬起嘴角笑了笑。
费扬古心里瞬间涌起一阵暖流,好似暖洋洋的微风轻拂过田间的禾苗小花儿,舒心极了。
这个女婿不错,称心如意!
费扬古原本就对四阿哥十分满意,相貌好,文武双全,办事也稳妥让人放心。
但在先前,他夫人有些不满。
乌拉那拉氏是大族,满人八大姓之一。自己是乌拉那拉氏的族长,夫人是皇族宗室之女,唯一的宝贝女儿自小就学习诗书礼仪,秉性贤德、温婉大度,是大家女子的典范。
嫁给德妃的儿子,他夫人总是觉得有些委屈。
用他夫人的话说,德妃是妃位没错,可乌雅氏是包衣奴才,她本人又是宫女出身。这样的女子虽然因生皇子有功身居高位,但眼界、气度和为人处事,到底是与大家族出来的姑娘不同。
闺女有这样一个婆母,将来肯定不好相处。
再就是,不想和乌雅氏那一家扯上关系,乌雅太太在京城里是出了名,不好相与的主。现在那一家是被抬了旗,可人依旧是那人,粗俗又傲慢。
现在不一样了,四阿哥正式记在了皇后的名下,那皇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婆母。待闺女成了亲,德妃那边,礼节性的去请安就行,不用当作亲婆母日常侍奉。
至于德妃,四阿哥在名义上,不再是她的儿子。对待四阿哥的福晋,她肯定得收敛着一些,说不定还会刻意讨好四福晋,以便和四阿哥关系亲近。
这门亲事,现在全家人都十分的满意!
四阿哥这边,对这门亲事,也是十分满意。在大婚的日子,没订下来之前,他从未去过乌拉那拉氏府上。身为皇子,面对外臣的时候,有着天生的优越感。认为是女子进他的门,她原来的家人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民间有俗语: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放在皇家也差不多,没有特别的理由,福晋们不能随便回娘家。更别说日常往来了。
小姑娘本人嘛,那就是一个小姑娘。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话说。与三阿哥经常寻理由去见董鄂氏相比,他仿佛没有未婚妻似的。
有时候十天八天的,都想不起有这个人。每次想起来,不是别人刻意在他面前提起,就是见了费扬古才想起这人与自己有点关系,顺而想起自己有个未婚妻。
自从带着礼物去了乌拉那拉氏府上,四阿哥直后悔,前两年没与乌拉那拉氏经常来往。觉罗氏亲切又热情,自己仿佛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一般;几个兄弟也好相处,尤其是老三富存,别人劝他酒时,还替他挡酒。
这种被兄弟护着的感受,以前从未有过。
总之,乌拉那氏那一家,与把他当成女婿相比,更像是一个儿子回归到了他们的家族里。
他未婚妻本人,四阿哥也十分满意。长相虽然不够明丽抢眼,但贵在见识广博、谈吐风雅,与她相处起来,十分舒服。娶福晋嘛,当然是相处舒服更重要。
毕竟要日日面对。
更何况,后来又见了两次之后,他竟然觉得青瑶的相貌,处处都长在他的喜好上。未来的三福晋董鄂氏远不及她好看。
四阿哥曾暗中问过别人,为什么初见时觉得相貌普通的人,后来变得越来越好看。别人说,这叫耐看,耐看之人是福贵相。
这种人,天生命带福运。
皇额娘真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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