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荣一脸惊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才神儿。这时候下游传来孙荷的喊声,说找到船了。
赵清荣笑了一声,对她喊道:“你太晚啦,老大已经到对岸了。”
“什么?”孙荷匆匆赶回,在听说自己错过了看老大水上飘的精彩一幕,拍着大腿,懊恼后悔不已。
“苏司法的功夫出神入化,实在是高。”忘川道长也跟着惊叹。
最终,四人将擒到的红衣女鬼抓回了开封府。
苏园抓这女鬼上岸的时候,女鬼已然是正常人的面容,皮肤并不那么惨白。审问方知,之前在水上行走的时候,她是带着鬼样的面具。面具的双眼是镂空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就像是无底的黑洞一般。刚才因为落水,面具就挣脱掉了。
‘红衣女鬼’老实招供了她的身份,是怡红楼的歌姬,名唤红桃,擅长在绳索上跳舞唱歌。今日她这般行径,全是受怡红楼鸨母的指使。
赵清荣听说三年前死去的歌姬东篱就出自怡红楼,忙问她:“你们是为了给东篱报仇,想替她伸冤,吓唬那个害东篱自尽的人,才会这样做?”
苏园和孙荷都不禁看向赵清荣,俩人的眼神里都一致表达出同一个意思:你太单纯善良了。
赵清荣起初还不解她们二人为何这么看自己,直到她听到了红桃的解释后,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是很单纯。
“怡红楼每年秋天都会举办赏菊宴,选花魁。鸨母精于算计,觉得菊花太贵,想跟那些卖菊花的商贩压价,但因为后头还有赏菊大会,商贩们都说他们的菊花都不愁卖,都不肯给便宜价。鸨母便十分气恼,每次到赏菊宴的时候她都会埋怨唠叨菊花太贵。
三年前,东篱投河自尽,鸨母忽然就想出了闹鬼这个主意,可让赏菊大会的花卖不出去,再把怡红楼的赏菊宴延后在赏菊大会之后,这样她便可以使劲儿地压价,捡着最便宜的价钱置办菊花,最后算下来竟能省下近千两银子。”
红桃的任务就是在惠民河上装鬼。
在赏菊大会之前 ,怡红楼鸨母就叫人在河岸两边提前安了铁橛,用于固定捆绑绳索之用。等赏菊大会开始之后,每晚入夜之际,都会有熟悉水性的护院在水底下提前拉好绳索,给红桃装鬼使用。等装鬼结束后,再及时把绳子撤了,以免被人发现。
苏园问清楚护院的名字,擒来此人后,再抓来怡红楼鸨母细审,二人皆对他们的罪行供认不讳,案子就此了结了。
“唉,又是假鬼。”孙荷遗憾地感慨道。
“你可算了吧,假鬼都快把你吓得半死了。”赵清荣毫不留情地拆穿孙荷,这位曾经令她崇拜的女侠,如今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轰然崩塌。倒是苏老大,她越了解就越崇拜。特别是今晚她在水上行走时那飒爽的英姿,简直太潇洒了!
可惜她是女子,不然好想嫁给她。
等苏园审完怡红楼鸨母,从侧堂里出来的时候,赵清荣便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去看着苏园。
“老大饿不饿?我请你去瑶光楼吃饭,或者去我家,我们王府的厨子手艺也不错,山珍海味随你点,包括牛肉。”赵清荣极其热情地招待苏园。
苏园还真被诱惑到了,“今天不行,改日吧。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县主快早些回去 ,别让王爷担心。”
“老大见外了,怎么能叫我县主,喊我名字就行。你要是对我这么客气,那我就不走了。”赵清荣掐着腰,任性耍赖道。
苏园瞪她一眼,如她所愿,赐给她一个字:“滚!”
“哎,好咧!”赵清荣立刻高兴乖乖地应承,带着自己的属下们走了。
苏园扶额。
孙荷眼巴巴看着苏园,“老大,那我——”
“你也滚。”
“哎,好咧!”孙荷开开心心地也走了。
苏园无语地转身,看见着一袭白衣的白玉堂,正淡淡笑着看她。
“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这样。”苏园无奈地解释一句,然后就上了石阶,与白玉堂并肩而立,“包大人审完襄阳王了?”
白玉堂‘嗯’了一声,脸色随之严肃下来,跟苏园道:“襄阳王承认贪污了赈灾粮款,但拒不承认其它罪名。因其身份特殊,不好对他用刑。”
若襄阳王仅有贪污罪名成立的话,凭其是皇帝叔父的尊贵身份,惩罚并不会太重。前宰相丁谓的罪名重过他,皇帝因念其过去的功劳 ,却只是降黜他到边苦之地为官罢了。以襄阳王的身份,若这次不能一举拿证据定他死罪,说不定过几年他还会复启。
“所以,冲霄楼的盟单兰谱尤为重要。”白玉堂最后总结道。
苏园默然听着,暂时没吭声。
因提到冲霄楼,白玉堂不禁目光深邃地凝望向苏园,“包大人便改主意,决定让我们所有人都去襄阳。展昭和王朝他们已经先行启程,为了提防襄阳王被擒的消息传到了襄阳,他的那些属下们会提早转移盟单兰谱。”
“转移了不正好么,省得去闯冲霄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