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行为,对于很多老师来说,是有些冒犯的。哪个老师能忍受自己在台上讲的如痴如醉,学生在下面大大咧咧地开小差?
有些老师气量好,没同叶泠计较课堂上不听讲的事儿,有些老师却是忍不了了,当场就点了叶泠的名,让叶泠站起来回答问题。
叶泠想的是悄悄努力悄悄学习,因为她学的越多,发现自己不懂得越多,学了制药之后发现想要制出对患者有用的药,还得去学医,学医之后发现想要确定患者患了什么病,该怎么开药,还得去学生物,学生物就逃不开化学和数学,最终落脚点落回到药化专业的制药上,想要制药,设备得跟得上,有些设备实在满足不了制药的需求,叶泠就得去学机械、电气和物理的知识……叶泠感觉自个儿就像是踩进了知识的沼泽里,本来是想拔出一只脚来的,没想到越陷越深,懂得越多,就发现自己不懂的更多。
叶泠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老师点名,因为老师布置的作业她一直都有认真做,老师安排的那些阅读学术著作并写总结报告的作业她也写得很认真,如今老师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她哪怕心里有些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但依旧认真回答了。
老师问的问题并不是很难。
叶泠回答完之后,讲台上的老教授沉默了,“你自己预习过这方面的知识?不对啊,咱这课本里没讲过这些啊……你从哪儿知道的?”
叶泠不假思索地答道,“是您推荐过的那本杜儒生教授的著作里讲过这个。”
老教授的眉头皱得越紧了,“他那本著作里确实讲过,不过那本书有点深奥,我和你们说可以大致了解一下,对于你们现在的水平来说,没必要深入理解,因为那个更偏向于工艺的研究,你连那本书都看了?这问题能回答上来,想必你看的还挺细致吧。”
叶泠点头,“前段时间我在首都药厂做一些制药的实验,遇到一些卡壳的问题,就把杜老的那本书认真拜读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很不错很不错!”老教授来了兴趣,也不接着往下讲了,而是问叶泠,“你说你在首都药厂做实验,是做什么实验?你们才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探索精神,真是难能可贵啊!实验做得怎么样?”
“是维C的生产工艺问题,结果已经出来了,样品是昨天提纯好的。”这没必要撒谎。
老教授下意识地点头,“是维C的生产工艺啊,这是一个好课题,需要好好研究,咱们国-家的药学人被这个卡脖子技术卡了太久太久啊……等等!”
老教授陡然反应过来,险些把下巴上蓄的那一绺山羊胡给揪下来,“你说什么?结果已经出来了?样品已经提纯好了???这可不能撒谎!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怎么提纯的?成本咋说?”
“是用山梨醇的多次微生物发酵技术提纯的,只算原料成本不算人工成本的话,一公斤维C粉的价格和三斤猪肉差不多,毕竟山梨醇不是什么珍贵的原材料,而发酵用的微生物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老教授翻着白眼就要往后倒,得亏他身后站着的那男生反应快,一把扶住老教授,其它几个学生又是掐老教授的人中又是给老教授拍背,总算把老教授给‘折腾’醒了。
醒过来的老教授没有管那些扶着他给他掐人中的学生,而是径直看向被人群挤在外面的叶泠,嘴唇都在哆嗦,“这位同学,你能为你说的话做保证吗?你能证明自己说的话吗?维C作为一种基础药物,你知道我们国-家被这个药物卡脖子卡了多久了吗?你要是真能解决了维C的生产工艺,那等于是完成了好几代药化人都没完成的心愿啊……”
叶泠:“……”这个让她怎么证明?
那老教授见叶泠不说话,还以为叶泠是信口胡诌的,心中失望之余,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困扰国内药化人这么多年的问题,要是真的被一个才考进药化系的学生给解决了,那他们这些人的脸该往哪儿放?
“哎,又是白高兴一场。”
就在老教授心中唉声叹气时,叶泠突然说,“应该今天上午首都药厂那边就会化验我提纯出来的维C,化验的难度又不复杂,方法管不管用,维C的浓度够不够,最迟明天就有结果了,要不您再等等?”
老教授紧盯着叶泠的双眼,没从叶泠的双眼中看出丝毫丁点儿的心虚来,最终点了头。
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哪里还会差这一天两天?
只是啊,接下来再讲课时,老教授心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叶泠依旧在看那些她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只是这位老教授再没看过叶泠,哪怕只是一眼。
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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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带着那袋子维C粉去了首都药厂,他虽说已经交接了班儿,不再属于首都药厂的员工了,但好歹在首都药厂工作了这么多年,看门的门卫与他很熟,也知道叶安的儿子和女婿都是首都药厂的工人,直接就放人了。
叶安拎着一兜维C粉溜溜达达地去了化验室,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