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然!”
前世之约
“打开城门!”战车上方的盖子打开,原野对着城墙上大喊。
城墙内侧传来吱吱的齿轮咬合声,厚重的大门立刻拔地而起,为远方奔来的战车肃清道路。
华离一边焦急地看着世王痛苦的样子,一边为身后急驰而来的修然挂心,她想见修然却又怕见修然,而此时世王的情况更容不得她有半点分心,整个韬国都心系着王的安危,她又如何放心得下。
“军医,王的伤势?”华离又在催问军医了。
那人一路急着处理伤口,可看王的情况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赶紧跪地求饶说:
“王后,请恕小人无能,王他……他恐怕……”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原野高高举了起来大声怒道:
“你说什么?治不好王,你也不用活了……”
一言未发的华离愣在那里,盯着世王默默流泪,原来自己除了哭什么都帮不了他。她拉起世王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看着他胸膛一层层渗血的纱布华离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如果她不把那些攻击武器销毁,如果她昨晚将他留下,如果……至少她能做些什么阻止世王的离去,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身后的城门正缓缓落下,追兵似乎没有停下步伐的意思,仍然向城中而来。
华离猛然惊醒,大喊道:“来人,开城门放那前面的人进来。”
“王后,他……可是敌人军师啊。”原野怀疑地说。
事到如今她愿意相信修然,于是说道:
“别忘了,他也是最好的大夫,华离愿以性命担保,他必不会害王。”
不等他们讨论有什么结果,修然骑着快马已然来到城下。
城门虽然紧闭,但他驾驭轻功一跃,人已如鸿雁般立于城楼被守城的韬军团团围住,士兵们对这个运筹帷幄的翩然公子多少带些敬畏,见他不动不倚地站在那里,也没人敢轻举妄动。那淡然的身姿,只顾遥望不远处停下来的战车,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出现,他的脸上才出现动容。
从见到华离那一刻,他眼里除了华离的身影已再容不下其他,心中全是对她的思念和对她安危的担心。战场上到处兵荒马乱,她怀着身孕怎敢随便擅入?一见她满身是血地被人拉上战车,修然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撇下军师职责立刻骑上战马追随而来,他不知那是祁杰之血,也忘记战车坚不可摧,尽管身后是威帝的怒吼和格杀勿论的威胁,他都不在乎,倾尽所有他也不想再弃她而去。
华离在城下对上了修然灼灼的视线,她手抚着胸口抑制激动的心跳,可瞬间她想到受伤的世王,于是毅然别开了目光,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将他……带下来。”
“是!”右翼将军亲自带修然慢慢走下台阶,朝着她们而来。
再次重逢谁也没想到竟是如此情形,彼此情愫难藏却相望无语,个中苦痛原野也看得出半分。
华离逃离着修然那痴心的目光,拼命强装着坚强,如今之际救世王要紧,她一边头也没回地命人赶快护驾回宫,一边让人领着修然随后而行。
离开城门之前,还没忘记对原野留下一句话:
“让外面还活着的韬军……回来吧。”
与华军的正式交锋,韬军左翼大军苦战半日几乎全军覆没,被召回的人数不足一万。
退回到都城的兵将全都沉默着,整个都城都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很多人亲眼所见他们的王被箭射伤,浓重的悲伤和经历死亡的阴影,让韬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难之中。
王宫内,世王仍在昏迷之中,太医只能为他拔了箭止血,对世王的昏迷全都束手无策。而后,修然的诊断证实了华离之前的猜测。
世王果然中了毒。
“他……怎么样?”号脉后,华离跟着默默无语的修然走向外室。
修然转身看着华离担心的双眸,心情有些复杂,终了轻叹了口气说:
“毒已攻心,我会尽力延他寿命。”
世王所中乃是华朝皇室密制相传的花殇之毒,无色无味无解药,中毒之人快则可在一个时辰内无知无痛地溘然长逝。所谓“花”实为“华”也,花殇其意原是若华朝政权遭遇危机,可用此毒诛灭皇族叛逆,所以配方历代只传给了华朝皇位继承人,然而传说从五百年前旻浩王不知为何曾中此毒,随着他谜一般的得以化解,“花殇”从此便销声匿迹成了华朝皇室的禁忌,即便是潜心学医的修然也未曾获晓解药配方。原以为花殇之毒已经失传,没想到威帝这一次竟敢违背诫命私用了此毒,让修然如今也无良方对策。
看到修然的无能为力无疑是灭掉了世王最后的希望,华离立刻有些站立不稳。修然想扶,却被一旁温有成拦住,抢先扶了王后,这里毕竟是韬国王宫,华离昨日已是他们的王后,怎容得外人特别是他们的敌人为所欲为?感觉到了他们的敌意,修然的手臂停在那里,最后还是慢慢地垂了下去。
“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