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何曦,苏杳,萧京,竟然还有陈陌。
初恋,友情,爱与被爱的人生走到了结局。
蓝星入狱后,萧京对自己的行为有追悔和反思,出狱的时候他等在监狱大门外,看到了走出来的蓝星,却终究没有再上前。
后来他也失去了蓝星的踪迹,对方的电话,网络,各种当代社会的联系方式蓝星通通丢掉了,没有人找得到他。
在得知蓝星的死讯后,萧京去西雅图接了陈陌,一起去见蓝星最后一面。
他尝试告诉陈陌,蓝星去世了,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陈陌没有给他反应,他不确定陈陌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他怀疑陈陌是不是还记得这个人,因为他对着蓝星的照片没有任何反应。
四个人在梨津镇见到了躺在停尸间的蓝星,天气冰冻至零下,尸体看起来完好,只是那人生前一直挥之不去的,生龙活虎的气息没有了。
一直没说过话,没有任何表情的陈陌,在见到了蓝星的面容后,突然手指抚上他冰冷的脸,说:“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所有人愕然,陈陌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确认了死者就是蓝星,了解了他为什么而死之后,几个人一起给蓝星做了安葬。
尸体火化过后,并没有葬在当地,其他三人问陈陌要怎么处理,虽然他们很怀疑陈陌是否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然而陈陌抱着那盒骨灰走向旷野与河流,风在呼啸,在金色的夕阳与冰冻的河流边,陈陌抓起一把骨灰,手指松开,细密如沙的灰随风而逝。
从天地中来,到天地中去。
陈陌一路往前走,怀中抱着骨灰盒,他在夕阳中奔跑雀跃,手中扬着一把把骨灰,像在跳一段关于生命的舞蹈。
夕阳落下,蓝夜升起,他爱过的那个人化为尘土,随着风,随着河流,一起归于万物。
《福星》剧组至此全部杀青。
最后一幕时,梁迟跟江旷一起全程在一旁看着。
最后温凉在夕阳中奔跑扬撒的时候,梁迟靠着江旷忍不住泪流满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他却觉得自己身处其间,重新活过了一次。
晚上有一顿凶猛的杀青酒宴。
关平山特意在小镇外找了一块开阔的地方,生起篝火烤起羊肉,当地的土酿酒成箱码着。
所有的主演都在,梁迟,温凉,顾明颂,苏意眉,朱离,和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起在荒凉的西北高原肆无忌惮地发了一次疯。
远离城市,天地旷远而人心疏朗,烈酒入喉如刀,穿肠而过,大家在一起勾肩搭背地跳着舞,唱歌,诗兴大发。
梁迟没见过这么明亮的星星,醉意茫茫之时仿佛亲身坠入一大片银河。
有人在发呆,有人在亲吻,江旷脱了厚重的大衣,躬下身招呼梁迟:“来,上来!”
梁迟握着一瓶酒,离远助跑了一小段而后跳上他的背,江旷兜着他在旷野飞奔,绕过剧组的几辆大巴车,梁迟在后背惊呼:“那是——”
江旷喘着气,大声:“嘘——”
那是喻也和关平山,他们靠着车身额头抵着额头。
没有人看他们,投入的人自顾不暇,江旷继续朝前奔跑,两人到了河边。
梁迟气喘吁吁地落地,酒瓶里的酒早已在路上洒了个空,他捏着空酒瓶,晃了晃,哈哈大笑着扔到了河里。
好冷,梁迟披一件剧组的军用棉大衣,敞开了胸怀,把江旷罩了进去。
江旷低头捧着他的脸,星星都落在那人的双眸里,他吻了下去,鼻尖冰凉而唇齿滚烫。
这一年,他们在冬天的尾巴时重逢,到下一个冬天的开始,经历了一轮完整的四季。
江旷亲得凶狠,高原冷冽缺氧,梁迟觉得自己很快全身发软,江旷搂着他,两人一起滚倒在地上。
晕眩,天地都在错乱。
梁迟把军大衣铺在地上,江旷知道他想做什么,“太冷了,你会生病。”
“不会的,很快就热了,哥,你会让我热起来,不是吗?”
江旷拒绝不了,这太野了。
结束的时候果然两人都是热的,躺在地上,江旷把梁迟抱进怀里,都还在微微喘气,梁迟说:“哥,我会一辈子记得。”
江旷亲了亲他的头发:“我也是。”
身体不动了之后只过了片刻就冷了起来,他们起身,江旷将大衣抖干净再给梁迟披上,手牵手朝篝火走去。
有很多人醉在了原地,有很多人不知去了哪里。
篝火燃尽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大巴车将所有人拖回了镇上的酒店。
这里的条件不好,但暖气很充足,江旷跟梁迟正是醉酒兴奋到了尽头,最疲倦的时候,脱了衣服又抱着睡着了。
一睡就是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又到了傍晚。
梁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不遮光的窗帘映出一个血红的圆盘轮廓,整个房间都发出幽暗而浓烈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