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嘴里叼着一朵花玩,在窗口看着那辆车远去。蔷薇的刺微微扎进口腔,可江辞不打算松口。
刚才,自己养了很久的红蔷薇死了,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萎了下来。
江辞转念一想,这盆蔷薇也种了五年了,死也是意料之内的。
于是他把盆里的泥沙弄干净,将枯萎的蔷薇剪下来,时间还早,蔷薇花本身并没有凋谢,只是根部烂掉了。
于是将红蔷薇放进嘴里,跟叼烟似的玩。
幸好,自己经历了一夜的未眠之后终于想开了。
这不过是提前分手罢了,即使没有人渣,他跟余闲欢也不会一直在一起的。永远不会有毫无摩擦的两个人,这就意味着,江辞永远都不会找到一生的伴侣。
只要想通了,也就不难过了。
这段恋情,虽然短暂但是美好,反之亦然,虽然美好但是短暂。
叼着蔷薇的悲观者眺望风景,无意间发现旧情人正骑着车赶来。
江辞定睛一看,真的是余闲欢,他正骑着单车往自己家赶,车头里放着一朵白蔷薇。
余闲欢并没有发现江辞,他停好车,手握着那一朵蔷薇,按了江辞家的门铃。
门铃响了,可没有人开门。余闲欢再次按铃,依然是没人应答,于是他下意识的看向江辞的房间,发现了趴在窗台偷窥者。
偷窥者含着一朵红蔷薇,从满是蔷薇的花丛中目不转睛地顶着自己。
江辞也发觉余闲欢望过来,赶忙放下蔷薇,关上窗户。
自己则跌坐在床上,懊悔自己的作为。
没懊悔多久,自己的窗户被敲响,微弱但是清响。
他鼓起勇气拉开窗户,是余闲欢,他正用很小的石粒打向江辞的窗户,见他终于开了窗,将手中的蔷薇举起来。
江辞的眼眶红了,余闲欢给他买了一朵白蔷薇。
余闲欢奋力一扔,白蔷薇就到了自己手上,翠绿笔直的茎条上绑着一张小卡片,里面写着几句字迹工整的话。
“你再等我一下好吗,我听说蔷薇开花需要两年,用两年追你行吗?”
“我永远给你买白蔷薇,能不能把你叼过的那朵红蔷薇给我。”
余闲欢手里转着笔,期待地看着窗台。
然后窗户被打开了,红着脸的偷窥者将那朵红蔷薇扔了下来。
余闲欢接到了蔷薇,很轻很轻地亲吻花心,然后骑上车离去。
江辞则捧着那朵白蔷薇,心脏难以置信地跳得飞快。
不是分手了吗...
他不知道余闲欢为什么能这么温柔的包容自己,明明什么狠话实话都说了,余闲欢还是承诺用一朵白蔷薇从发芽到成花的时间来把自己追回来。
江辞顶着蔷薇,想的是余闲欢亲吻红蔷薇花心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他也吻向了花心。
蔷薇的芬芳把他包围,嘴唇触碰到花瓣的柔软,熟悉又陌生。他想亲的,并不是花。
忽然,母亲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比他稍微高半个头的男生
“小辞,这是妈妈给你请的私教。”
“快来跟人家打招呼。”
这个私教似乎对江辞颇有兴趣,用眼神扫了好几下。
江辞将手里的蔷薇背到身后,乖巧地向私教问好。
母亲很满意的样子,随后让私教和江辞单独在房间相处。
江辞刚把白蔷薇塞进瓶子,私教就饶有兴趣地问
“你很喜欢花吗?”
“我只喜欢蔷薇。”
江辞如实回答。
“你看起来有很多故事。”
私教搬了一张小矮椅,撑着下巴看着江辞。
“方便告诉我吗?”
江辞对这个男生没有兴趣,丝毫不想表达善意。
“不方便。”
“哦?那我直接一点,你喜欢男人吧。”
江辞回头看向私教,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起伏,他从来就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取向,被发现也无所谓。
“你看得出来?”
“大概,现在能和我聊聊吗?”
“俗话说,陌生人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嘛。”
江辞觉得他有趣,也勾来一张椅子,同私教聊天。
江辞没那么容易打开心扉,简短地说自己刚跟男朋友分手。
而私教并不意外。
“你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为什么感觉你懂得很多?”
“可能是生活所迫?”
私教摘下了口罩,他的眉眼清淡,看起来并不惊艳,但唇色很深,勾勒出一点味道。
“如果你妈没说错,那我应该比你大两岁。大约是读大一的时候。”
“你辍学了吗?”
“对啊。”
“为什么?”
江辞挺意外,他习惯以貌取人,面前的私教看起来不像是会辍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