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k忽然正经道。
“喜欢我怎么叫你——小可爱,亲爱的,还是宝贝?”“给我点回应嘛,呃,是因为我今天没付钱吗?”于是他开始翻钱包,拿出五张百元大钞递了过来。
cake有点想收,但是不太清楚fork的意思——是要一天五次还是其他什么的?于是他朝对方比了个“五”,比得很用力,指头一直在慢慢摆,没法控制住。
fork将其握在了手心,在他指尖轻轻落了个吻,另一手贴着桌面把五百一卷,再一抛,进了铁盒里。
cake:“嘁。”
花里胡哨。
他喜欢平整的钱。
fork笑起来:“今天你不要做其他生意,场子我包了。”
“嗯?”cake忽然翻身跌在地,甩开对方拉着他的手,爬几步后从床底拖出一块安了四个小轮子的厚木板,往上一坐,然后用两手推地把自己给滑了出去。
讨厌对方的语气,讨厌一切命令和要求的口吻,听完以后呼吸都不顺畅。
你说包场就包场?cake滑到了自己平常待的位置,一扭头,喉咙里挤出一声:“嗯?”为什么墙边的板子被调转了正反面?fork恰恰好几步踱出来的,怀里还抱着那捧艳丽玫瑰,稍稍歪了歪头,嘴角藏了笑:“我说了,你不要做其他的生意。”
“哼!”cake当场甩了个脸色给他。
7—9
fork很快走了,但是汽车还留在附近,那是辆银白色轿车,在太阳底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这样的车子在这儿显然不常见,下午三点左右有位老伯慢悠悠踩着破烂三轮路过,觉得稀奇,还边骑边回头看。
到了cake的住处,他便吱呀呀停下了,从三轮后面的铁货箱中拾了一把青菜给cake递过去。
“小嗯,土豆要伐?”老伯用夹着口音的半普通话问他,听上去很怪,但好在cake听得懂——当然是因为他听得多了的缘故。
cake边点头边伸手接了,因为抓不太紧,不小心掉了一颗小的在地上。
老伯拿红又皱的塑料袋装着土豆,背后响起滑轮滚地的声。
“喏,土豆,”老伯转过来,被捧着一捧玫瑰的cake吓到,“这是做点啥?”cake不太会表达感谢,受人照顾好几月了,总没办法回点什么,正好这回手边有捧玫瑰,反正自己这里放着没用,就送了吧。
对方自然没要,但问他:“四那个开粗子额宁送拜你啊?”(是那个开车子的人送给你的?)cake想了会儿,揣摩出了土话的意思,点点头:“嗯。”
然后又把玫瑰举了举要给他。
花虽然没用……但挺好看的吧,至少让自己的好意被包装得没有那么寒碜。
cake见老伯摆了摆手,又把土豆放到他腿间,眼睛看着玫瑰说:“这么多我伐要的。”
意料之中,这玩意儿果然还是太鸡肋。
于是cake就取了其中一朵伸出去,老伯终于收了,挥挥手说了句“再会”,蹬着三轮咯噔噔走了。
他习惯性垂头,手在裤兜里捏了捏一百三十五块,瘪了瘪嘴后又怀抱着玫瑰滑滑板回了原位。
其实以前好几次他都试图给钱作报答,但人家从没收下,有一回老伯还因为推拒不下而跟他发了急,打那以后cake就再没敢把钱拿出来。
空气有些湿重,估计很快就要飘雨,风凉了,吹呼在身上,让手上骨节现了红,但是cake没有要回屋的意思,拥着玫瑰斜在墙边像已经睡着。
他的皮肤是不健康的白,再加上现在缩了脖子的动作,显得病态而颓丧,他的肩膀又耸起,像是畸形的。
花多艳红,他多苍白。
直到天边的云变得灰黑,那位先生才裹紧了上身的薄衫赶回来。
cake整个人匿在阴影里,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终于仰起头并撑起雾蒙蒙的眼。
“唔……”他含混几声,迷迷糊糊中记忆有点错乱,仿佛上一刻还是对方在身边——那时天还是晴的,fork弯腰把花推进他怀里:“你已经有义肢了,为什么不使用它呢?”cake没回答,他在看着玫瑰发呆,想这东西能抵什么用场,还不如一袋面包来得实在。
玫瑰和面包,两者择其一,这还用得选吗?cake总觉得:浪漫与暧昧,一见钟情,或者深刻爱恋,都比不上一餐饭,多也好少也好,全没关系。
他抬起头,发现那位fork正在瞅自己,对方弯了弯眼角。
那时,fork还说:“你收下我的花,能不能代表你原谅了我昨天的行为?”玫瑰…你还是留着自我感动去吧,他现在想。
cake把手里那一大捧放到一边,不再去看了,背靠着墙,眼睛也闭上了。
很快,脚步声停止在身前。
fork摸了一下他的脸:“五百,买你一天假期,小可爱,好好休息。”
八、土豆炖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