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沈镜喂她吃药。
静姝晃动着两条腿坐在床边,沈镜坐在她身侧,手里端着药碗喂她。
“苦吗?”沈镜问。
静姝刚喝下一勺,“不苦。”
“要不要吃蜜饯?”沈镜又问她。
“蜜饯是什么?”静姝蹙眉。
沈镜道“蜜饯是要比汤药甜的东西,要不要吃?”
静姝想了下,摇头,“我要沈叔叔吻我,不要吃那些又甜又苦的东西。”
沈镜把药碗放到床头桌案上,静姝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沈叔叔,你亲我的时候我就好像飘在云上,一定比您说的蜜饯还要甜,我好喜欢。”
她抬起头,“您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静姝小声。
沈镜眼眸微动,揽住她的腰,慢慢低下头吻了上去。从最初的清淡,到后来逐渐热烈,气温攀升,两人都有些情动。
静姝坐到沈镜怀里,纤细的腰肢就在他掌中,她轻喘着热气在他耳边,“沈叔叔,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娇缠的话就如同一寸一寸碾磨沈镜意志的短刀,割断他仅有的理智。
“时候不早,该睡觉了。”沈镜胳膊的青筋凸起,语气隐忍克制。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静姝竟有些失落。
除却她胸口的伤,落胎也使她的身体受到重创,沈镜不是毛头小子,懂得轻重。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浮萍,脆弱无比。
下半夜沈镜把人往怀里拢了拢,“静姝,这么睡不舒服,趴到我怀里睡。”
沈镜在静姝耳边低声。
静姝听他的话,把手拿了下去。
沈镜看她睡得熟,动作放轻,掀被下了地。
高乘黄自出去就一直等在外面,终于等到沈镜出来,他走到高乘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烛火的光,面容冷漠,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高乘黄备了好久的话,但此时在飘摇逼仄的驿站里,堂堂一国女君,竟然一时在沈镜面前哑声。
“静姝已经睡了,女君想让她睡一个好觉的话最好不要现在去打扰她。”沈镜道。
他寒着脸,并没因高乘黄的身份而松下语气。
“沈镜,你…”高乘黄刚起了头的话没说下去,沈镜掀眼看她,那一眼比刀还要冷硬,“女君在要说出这一切都怪我的话之前,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静姝她现在要比我刚交给你的时候瘦了不少,脸都已经摸不到肉了。”沈镜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向以前一样,认为把她交给她的母亲是最好的结果。”
“我会一直都在她身边。”
沈镜已经走远,高乘黄心里却还想着他之前的话。
她心里清楚,宁国公沈镜是一个怎样的狠角色。陈玦战死后不久,她被母亲抓回南宛生下静姝,孤身一人支撑着南宛朝政,又要照顾阿鸾。
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高乘黄心里都会想如果陈玦没死她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日积月累之下,她对沈镜的恨意越来越多,早些年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甚至想过出兵大顺,只为要沈镜的人头。但她亦是明白,区区弹丸之地,如何与这天府之国相抗衡。
驿站被沈镜带来的亲兵封得严实,犹如铁桶一般,哪怕一只老鼠要进去都难上加难。
沈镜怕静姝睡得不熟,醒来见他没在身边会哭闹,马骑得飞快。
柳怀易被关押的地方是齐水镇的地牢。齐水镇地瘠民穷,连这里的官员俸禄都没有多少。当地郡守听说有贵人至,并不知哪位贵人,又见到容启带来的令牌,郡守吓得乌纱帽都要掉下来,立即让人打开牢门,把沈镜带来的死人关了进去。
尚且是初春,天并不热,柳怀易尸体腐烂得不快。他人已死,本没有关押的必要,但沈镜亲自下的令,没人敢不从。
沈镜下马,把马鞭扔给下属,脚步匆匆进了去。
柳怀易就在被关押在里面,“二爷,属下…”容启话还没说完,沈镜接过他手里审讯的鞭子,“啪”地一声,长鞭犹如青霄龙蛇极速抽打在柳怀易的身上。
即使是一具死尸,也瞬间被打得皮开肉绽。
周边的押司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鞭过后,吓得纷纷软腿跪在地上,直呼大人饶命。
“跟着她的亲卫,让他们速速回到长安,立刻关进地牢,不到一年没我的亲令,不准出来。”沈镜甩了下鞭子道。
长安地牢,外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宁国公府的私兵,容启一清二楚。
关在地牢里几月能活着出来都不错了,若是关一年,恐一年之后他们不死也得退层皮。
“二爷,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些。”容启犹豫。
“你若是想替他们求情,自己也跟着进去吧。”沈镜道。
容启心里一惊,才得知自己这一句就是犯了大罪,不该怀疑主子的决定。容启跪下身,“属下知错。”
沈镜把鞭子扔给身边最近的押司,“把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