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看爷。”喻红叶被他些微吓了一跳,“睡你的觉去。”
那孩子仍旧盯着他们。直到他们二人都躺了下去,与白芨之间隔着一个他,他又盯了一会儿,才总算闭了眼。
“这小子……怪瘆人的。”喻红叶抱怨了一句,翻了个身。
陆清衡则看了那不知名的孩子一眼,脑中静静地盘算着,该怎么避过这孩子,暗中杀死那人贩子。
到那时,再说她是自己走掉了便是。
*
……
钱掌柜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女子。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许再来找我了。”
对方听着他的话,仍旧笑得一脸赖皮,就差没把“我又没答应”写在脸上了。
“您这儿不缺人吗?”白芨凑到柜台前面,“你看,这么大的店,就只有您一个人。”
“我这店不大。”钱掌柜冷漠,“我一个人颠勺上菜收钱,足够了。”
“也是。”白芨点点头,“可是,很累吧?开这么个店,天不亮就得进货准备,忙活一天晚上才能落上歇息,觉还没睡够就又得起来。”
白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开餐馆的这些事,就好像是她……或者是她认识的人有过类似的经历似的,这些事就仿佛常识一般存在于她的脑中。
“——我要的不多。”没等掌柜回绝,白芨便抢着继续道,“我认识字,会算账,可以替您清早备货,该处理的材料都替您料理好。钱要得也少,只要您能把剩下来的食物分给我们,够我们一大三小四个人吃就行。”
白芨在永宁城里转了好一圈。这城不大,招工的地方算不上多,能让她一个羸弱女子胜任的更少,工钱也并不高。这些钱,若要养活她一个人其实还是足够的,要带上一个孩子也勉强能行。可若是三个孩子……就很难覆盖了。
白芨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将庙里的其他两个孩子也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畴。天已经冷了,他们二人就待在那个庙中,看上去没什么御寒的东西,也没储备什么食物。这个冬天,怕是会很难熬。
若是如此,她倒还不如直接找家餐馆做事,借此把食物先落实下来。工钱可以少些,只要足够筹备御寒的衣物就行。
如是便能撑过这个冬天,等开了春再从长计议。
所以,她就牵着孩子,站在了钱掌柜的面前。
说来,她倒不是故意把那个寡言的孩子带来的。只是这孩子意料之外得粘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怎么哄都不肯离开……明明在其他事情上都很听话的。她不得已带着他走街串巷,还因他而失去了不少工作机会。——毕竟,要说招工,比起单身女子,没人会喜欢要带着孩子照顾的女人。
钱掌柜看着白芨,又将视线移到了她牵着的孩子的身上。
不过……不过才一天的工夫,这孩子眼中的死气竟就散去了许多。如今看来,他就像是个寻常孩子一般,贴在这女子的身边,对周身的一切都带着些许戒备,独独抓着这女子的手不肯离开。
仅仅……一天的工夫。
“一大三小四个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想将人直接轰走的,他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问起了她的事,“你该不是……自己都没养活,又捡了俩小孩吧?”
“虽然倒也不是那么回事……”白芨摸了摸脸颊,“但总觉得放在眼前就没法不管……”
钱掌柜的气都快叹出来了。寻常人家给流浪孩子几口饭吃都算心慈了,给就给了,细究起来还是怕“升米恩斗米仇”,让乞丐给赖上。像这种都不用人赖,二话不说就往回捡的……到底是个割肉喂鹰活菩萨还是个单纯的蠢货。
……
非要……非要说的话,他一个人顾着这店,确实是很累。天不亮起来备货,天落黑了躺下,还没睡够又得起来了。
而对方要的工钱不多,主要是想要吃食。他本来就是开餐馆的,菜肉进价都比寻常人低,倒也不差这几张嘴……
……
“您答应了?”白芨又惊又喜,“那能先预支我几日的工钱吗?”
“……?”
白芨软磨硬泡,人还没做事,就先从黑着脸的掌柜手中预支了几日的工钱。她捏着钱,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羽毛被,人却直接转向了药铺。
“今天姐姐也抱着你睡,好不好?”白芨一面走着,一面将牵着的孩子抱了起来,问他,“所以,再忍耐一下,过几天再给你做被子,好吗?”
那孩子缩进她怀里,点了点头。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听话得不行。除非叫他离开她自己待着,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点头。
药铺的掌柜,是一名颇为美艳的女子,妆容精致,衣裙弄潮,可谓是站在永宁城时尚潮流顶端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医者。见白芨进门,她就坐在柜台后面,也不迎客,连欠一下身子都没有,撑着脸颊,笑道:“小姑娘,在城里转悠了一天,怎么转到我这儿来了?”明明是初次见面,倒像是在招呼认识多年的朋友。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