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

    艾莉丝揽客的地方在一条肮脏的小巷深处。这条巷子里的店大多都在晚上七八点以后才开门。到了那时，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喧闹放荡的音乐会让这个肮脏的巷子大放光彩。到了那时，这个城市没有一条街能比得过这里。艾莉丝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虚无和绝望。她穿着紧身裙，踩着高跟鞋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笑，听着他们哭。然后她和他们一起笑，一起哭。她让自己融进了这个小巷，成为了这个小巷的一份子，以一名站街妓女的身份。

    艾莉丝是自愿成为一名妓女的。当她身无分文地来到这条街上时，她看到了一位浓妆艳抹的妓女正在拉客。前一秒她还在想自己得去找份工作，下一秒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工作。艾莉丝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一开始比较艰辛，但她靠着自己的美貌闯过了重重难关。美貌？没错，先靠美貌引诱来那些贼眉鼠眼、恶心吧啦的男人们，然后再靠武力夺走他们的钱包里的钱。

    艾莉丝虽然是一位妓女，但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妓女。这个在上一章已经讲过了。她对自己工作的客户要求很高，至少得配得上自己的美貌吧。再不济也得入得了她的眼吧。但是不管她把话说的多委婉还是多直接，对方就像只蠢笨的猴子一样听不懂她的拒绝。人类的智商已经退后得那么严重了吗？艾莉丝深深地为全人类的未来感到了担忧。没办法，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答应对面蠢猴子的要求，和他一起去开房，然后将他痛扁一顿取走他钱包里所有的钱。就算不工作，也会有钱源源不断地飞进自己的口袋里，艾莉丝爱死这个治安堪忧的社会了。

    但是久而久之，艾莉丝就在附近的嫖客之中成为了了不得的危险人物。什么暴力女、仙人跳、百花会的秘密线人之类的无稽之谈不停流传，导致没有一个客人敢上门。即使是那些同行也对她敬而远之。不过好在这个地方很杂，每天都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目前为止艾莉丝还不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靠她的美貌，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会有猥琐男流着哈喇子赶上来“奉献”自己的钱包。

    今晚，那个男人又来了。和周围的环境一点儿也不搭，穿着毛线衫，围着松松软软的大围巾。一双单纯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哈出的热气消散在了冰冷的空气中。他走到了艾莉丝的面前，像一个纯情的大学生急匆匆地赶到了和自己约好的女友身边。他看着她，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今晚……可以吗？”

    艾莉丝通常不会接待已经接待过了的客人。虽然附近的妓女很重视这种回头客。但是艾莉丝和她们不一样，她不缺钱，所以她可以随性而为。她并不需要固定的炮友，她需要新奇，如果没有，那就算了，她又不是一天不做爱就难受得不得了的性瘾者。相反她对做爱也抱有一种特别随便的态度，想做就做，不做就不做喽。对于艾莉丝来说人生就是这样。现在她还在城市的一条偏僻小巷里卖身，等她厌了她就会突然消失。可能是明天，也可能要等三个月后。三个月是艾莉丝维持兴趣的最长时间，那一次她和自己的初中同学交往了三个月。等到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后，她就打掉孩子逃跑了。当然恋情也就此结束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还真是美好的时光呢。

    艾莉丝从回忆中回来点了点头。她破例接待了面前这个男人。因为他很好看，而且足够的怪。她想知道今晚他们是不是又要睡觉。那种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单纯的睡觉。

    答案是……是的。艾莉丝再次跟在男人身后进了酒店，然后脱光衣服躺在床上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看。

    无聊，十足的无聊。艾莉丝转过身去看紧紧闭着眼睛的男人。他在她脱衣服前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但是衣物摩擦的细微声音还是让他红了脸。到现在他脸上的红晕也没有褪下去。他的身上还穿着衣服，松软的毛线衫贴在皮肤上，上面还盖着一层被子。艾莉丝怀疑他脸上的红晕是被闷出来的。

    他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艾莉丝好奇地翻过身，撑起身子靠近他。因为她的靠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将手放到了他的肚子上。男人僵住了，呼吸停止了，不知道他能够憋多久。艾莉丝的手慢慢地挪到了他的下腹处，然后精准地找到了他已经勃起的阴茎。

    男人被吓了一跳。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艾莉丝。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是他那玩意儿还在艾莉丝的手中。于是他僵在了原地。艾莉丝得逞进尺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灵活地缠绕住他的下身。男人的眼中泛起水光，红着脸难以自抑地吐出一声喘息……等会儿，这里的描写有些奇怪，嫖客和被嫖者的位置是不是反了？算了，艾莉丝把自己的职业道德扔在了脑后，不顾男人口中的拒绝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但是不单单是痛苦，红晕还没有消失，勃起的阴茎也没有在艾莉丝粗暴的动作下软掉。汗水一滴一滴地从他脸颊上滑落，双手紧紧抓住身下洁白的床单，苦苦支撑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昂起头，细小的、撒娇般的求饶声经过上下滑动的喉结从口中吐了出来，像雾气一样消散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