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不去,香港那边还不断驱逐人出来,一时间让我和小六子困在了广州有些无奈。
“要不?我拿这个去试试?”突然想起了赵正南为我们准备的那些‘证件’,我想去拿那个碰碰运气。
可是小六子却拦住了我,“夫人,那些证件都是假造的,如果给临时检查的人去看,是看不出什么大问题。但是要细查的话,可能还是会出问题。要是落入那些日本人的手里……”
他的警告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在广州滞留了这么些日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香港,让我不得不想办法冒冒险了。
“偷渡!”小六子憋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夫人,现在公然前去香港的途经可能不大现实,所以,我们只能试试这条路。”
“偷渡?怎么偷渡?”我也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他想了想,从箱子里拿出了两根金条,“用这个!”
我略抬眼睛,打量着小六子手里的金条,思略了片刻。“好,你来安排,我们偷渡过去。”
自古以来,从不缺乏那些为食而死的鸟和为财而死的人。只要肯出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小六子这个办法虽说有些冒险,但这也是唯一的途经了。只要有船能送我们到达香港岛,不管出多少钱,都是可以商量的。
小六子不知道通过什么途经,没多久便联系好了船。那船家只说,趁着夜里看不清楚的时候就走,而且他只送我们到岸边,不会等我们回来。就这样,他收了我们三根金条后,答应了过几天防岗较松的时候就出海。
破旧的渔船在海中摇摇晃晃,我格外的不适应,而且也不会游水,所以坐在船里除了难受的呕吐,还有对海水的恐惧。
小六子从怀里拿出那还带着体温的水袋递给我,“夫人,来,喝口水压一压。”
我接过来,含了一口,将嘴里的酸腐的味道漱了漱,忍着不适问道:“还有多久才到?”
看着船舱外面有些灰蒙的天,感觉到似乎天就要亮了。
船家看了看后告诉我们,再有大半个小时就到了,让我们随时准备着。因为这附近也许会有日本人的巡逻船,所以现在我们得格外的小心。
紧张地等待着,当我看到远处香港岛那朦胧的轮廓时,心中不停在祈祷,希望主能保佑我们顺利到达,希望赵弘在香港安好。
“快,准备下船。”不知道是否主听到了我的祷告,一路竟然躲过了日本人的视线,顺利到达了香港岛,船家抵岸后立刻催着我们赶快下船。小六子从内兜里面掏出了两块金条交给船家,他趁着天还没有大亮,便立刻启程返回了。
我和小六子上岸后,不敢立刻离开,因为发现附近还有日本人的巡逻队,所以只能在这里找个地方躲到天黑以后再想办法离开。
一夜的紧张加上颠簸,让我饥肠辘辘,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小六子,我又掰开另一个,放了一半回去。就着小半袋水,吃下了大半个馒头。
小六子吃完后,我又将剩下的那个递给了他,后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快些恢复体力,好想办法找到赵弘他们。
疲惫地躲藏着,又不敢睡得太死。就这么着,我们守到了天黑的时候才接着夜色瞧瞧离开了海岸边。
一路小心躲避着日本人的巡逻队,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哪怕是繁华的市区,也因为日本人的到来而变得格外冷清。越来越接近赵弘他们住的地方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似乎有一种不太舒服的状态。也许是吹了一夜的海风,现在有些头晕也是正常的。
“夫人,你还好吗?”看到我脸上有些不对,小六子低声凑上前来询问了一声。
我勉强打起精神,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看外面那一对巡逻的日本兵走远了没有。
“已经走了。一会儿我们要跑到那条巷子里面去,夫人,您先跑,我跟在您后面,不要回头,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小六子探察完后,轻声告诉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你也要小心些。”
我脱下了皮鞋拧在手上,深吸一口气,向外看了一眼,没发现有日本人的迹象。用着我能跑到最快的速度,向小六子刚刚指的那个方向跑过去,连路上有一粒带着棱角的小石子隔着棉袜刺着我脚心那钻心的痛都硬挺了过去。沿着巷子不停地跑下去,直到自己终于看到那熟悉的地方,才急急拍了拍门。
刚要喊话,却被小六子从身后捂住了嘴巴,“夫人,别喊。有人!”
说着,便捂着我的嘴巴,将我带入了一旁的垃圾堆后。
我顺着一堆烂木头的缝隙往外看,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约有六十来岁的模样。他披着衣服,手里举着一盏煤油灯,向外看了看,见四周没有人,准备关上门。
正在此时,一对日本兵经过这条巷子,两个日本兵跑过来,拦住了那老头。他们说了些什么吗,我离得太远没有听清楚,但是好像检查了他的证件,就吼了两句‘不准出门’什么的,然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