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想欺负欺负江诺,并不想搞出人命。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回来的路上,江诺捂着手上的手臂,破了好大一块,还在渗血丝。夏思尔很不好意思,因为见过是陪自己倒垃圾才惹上那群人的。
夏思尔请江诺吃雪糕,抱歉道:“江诺,对不起啊。”
江诺温柔的摇头,咬了一口可爱多:“没事的,别放心上。”
两人走回学校的路上,夏思尔说:“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我用创可贴给你贴一下,外面还是很脏的。”
于是,江诺把手伸给夏思尔。
他让人感觉不到距离感,夏思尔握着江诺的胳膊,弯腰凑近看了一眼,擦掉边缘的小石子和灰尘,然后贴上一枚可爱的创可贴。
两人靠的很近,严重超出了学校规定的“一米安全距离”。
好巧不巧,迎面走来了督查结束的沈峥,那眼神冷飕飕的,能把人冻死。
他人狠话不多,把两人给送到了教务处。
因为从沈峥的角度,几乎可以判定夏思尔在抱着江诺的胳膊撒娇,这不是早恋是什么?
江诺和夏思尔两个弱鸡怎么可能是沈峥的对手,有口难辩啊。
自此,至少两年的时间里,夏思尔都讨厌死沈峥了,回回跟他作对。
他们之间破冰是在江诺死之前,当然,这两年是江诺最灰暗的两年,外界对他的伤害性在老师家长看来压根不算什么,没人理解他的屈辱。
高三的下学期,提前被录取的,艺术生,还有自寻出路的学生陆陆续续开始离校了。只剩下一堆矜矜业业备考的。
江诺在某个大周末的下午留下来打扫卫生,又帮英语老师批改月考的卷子,晚上十点多才得以回家。
整个学校都是静悄悄的,就连校外的街道也是寂静的,超市什么的都关门了,只有巷子里的网吧,还亮着灯。
那群恶毒又无聊的男生从网吧出来吃烧烤,看见背着书包在路边等车的江诺。他要乘坐的那一路已经停了,但是他的钱不够打车,正在想办法找黑摩的送自己。
没有人会嘱咐一个男孩子,晚上回家要小心。
他的饥肠辘辘,只想赶紧回家,谈妥了价格后就上了一辆车。
但是在半路黑摩的被小混混的车队拦了下来,摩的师傅惹不起这些人,把他放下自己走了。
一开始他们就想吓唬吓唬这个不男不女的小太监,扒个衣服拍拍照什么的,吓唬女同学那样,让江诺乖乖听他们差遣。
后来事情往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有个男生玩得很大,钙片也看过不少,他看江诺长得漂亮,就真的上了。还嘚瑟地告诉兄弟们,给他们“长长见识”。
而那个男生,就是江诺班的英语老师的儿子。
几个小时前,江诺还帮英语老师批改月考试卷。
江诺到第二天凌晨才走到家,两腿不停打颤,裤子上的血迹混着泥巴,让他觉得自己像一条野狗。
他的第一想法是报警,一向胆怯的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狠厉的决绝。
就算就此死掉,嘲笑,唾骂,他都不在乎,他没有做错什么。
他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就是想让妈妈给他勇气,却没有得到认同。
江诺的妈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男孩子被强|奸呢?这件事传出去,全家人的后半生怎么办?
那个造成他伤害的男生回家以后,越发觉得事情闹大了,一直惶惶不安。
一周以后,两个男生都得到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做坏事的男生,家里花了二十万帮他摆平了,下半年照常出国念书。
而江诺被妈妈劝告,忘掉这件事吧。
可是他一直在等一个公道啊。
*
一直到高考结束,夏思尔都没有再见到江诺,打电话发微信总是支支吾吾的。
毕业典礼的那天,夏思尔下意识觉得江诺出事了,神志都不清楚了,反反复复一句话:“尔尔,我就想要一个公道,我不服气。”
夏思尔不知道江诺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安慰江诺:“如果有我能帮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此时的江诺还不知道妈妈收了人家的钱,私了此事。
他问夏思尔,“赵泉还在学校上课吗?”
夏思尔:“他又欺负你了?”
江诺听不进去任何话,声嘶力竭地问:“他还在不在?”
夏思尔预感事情不太好,但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江诺连高考都放弃了。
“我去问他。”夏思尔挂了电话,跟赵泉班上的人打听,赵泉最近在哪。
她在去的路上遇上了沈峥,后者盯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攥着她的胳膊:“你去哪?”
“我去哪,管你什么事?”
沈峥并没有在意夏思尔那么强的敌意,但明显感觉到她的怒火,“你要去干什么,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