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却恭敬道:“我一心亲近丞相,却不知丞相为何不信我,反而要出卖我?”
“你的实力孱弱,根本无法与边武二人对抗,我也是审时度势而为。我虽贵为丞相,却是一介文官,必得依附强者才行,这个道理公主应该明白。”
墨心点点头道:“丞相说得是,是我极力想要得到丞相的帮助,置丞相的处境于不顾,晚辈向丞相道歉。”说毕,向孙丞相恭敬鞠了一躬。
慧能对墨心道:“此处说话不便,还是到我们的住处说话为宜。”墨心道:“我有一想法,可使我们处于上风,不知丞相是否愿意移驾我的住处听我一叙?”
丞相道:“念在你父皇的份上,我便跟公主走一趟。”
进了屋子,青瓷倒了茶,墨心请孙丞相上座,道:“这茶是我从南疆带的,丞相可尝一尝与我们中原的茶有何区别。”
孙异人端起喝了一口道:“这不叫茶,最多叫树叶罢了。”
墨心笑道:“我最开始到南疆,连茶也没有,后来升为妃嫔,才勉强弄得这些茶叶尝一尝,欺骗自己南疆与中原一样。这茶初难以下咽,后来喝习惯了,反而对这茶生出了感情,难以割舍。后来又过了几年,我对南疆的各种人事都生出了感情,打算报了父仇后,就回南疆待上一辈子。”
孙异人这才转头看墨心,道:“公主这几年受苦了!”
墨心又笑道:“我来皇城前去过北疆,听长姐的嬷嬷说,长姐一开始不愿嫁到北疆,后来却爱上了鹤苍,在北疆生活得很幸福。我想,阴差阳错若都能带来美好的结局,那也算是一种圆满。”
孙异人点头感慨道:“公主您长大了!能悟出这些,才算真的能与我平起平坐。”
“今日来拜见丞相大人之前,我想到大唐的一位宰相魏元忠,他曾三次入狱,几起几落,屡次遭人诬陷,甚至上了刑场,差点被诛杀,皆因其刚正不阿,敢于直言犯谏,不肯随波逐流。但中宗复位后,他终于改变了,不再直言,也随了权贵人云亦云。我想,丞相在初度拜相之时,一定也是刚直中正之人,如今到了杖朝之年,或许比魏元忠改变的更多,但不知丞相可会为这些改变生出悲凉之感?”
“我当年初度封相时才二十岁,前朝先祖举事时,看到我一介书生在与强占贫民良田的官家护卫理论,便当即封我为相,辅佐他建立大绥,这样的知遇之恩,令我发誓对大绥忠诚至死。大绥先祖遗命,让我辅佐他的长子继位,但他的长子却被刈帝所杀。刈帝继位,残暴无常,遭众人反对,我便在衷心与中正之间左右摇摆。后来你父皇建立大悠,对我不计前嫌,依旧拜我为相,我再度对大悠鞠躬尽瘁,却不想大悠命途坎坷,宫变时我也全心全意助你三姐抗敌,但仍是不敌小人的气势强盛,大悠危在旦夕,我却无力挽救。我的志气再一次受到打击,如今,只愿意顺势而为,对得起我宰相的职责便罢。”
“难道丞相不觉得我李家人与杨家人不同,更与边城不同吗?”墨心问。
孙丞相望着墨心道:“这……”
“我父皇重子女,重妃嫔,重臣子,我们兄弟姐妹中从未有刈帝一样残暴的人,也没有像边城那样深不可测的人,虽有宫斗,有矛盾,但父皇的处理方式如何,您也亲眼所见。如今我七弟的品性也不肖我向丞相说明。便是子孙方面,边城无子,民心仍在我李家,他也当不得皇帝,若他一死,丞相便再无依靠,后人也无枝可依,何不现在就将心思用在我七弟身上,将来世代为我李家的宰相呢?”
孙丞相低下头道:“可是摄政王与武齐功这几年互相竞争,扩展兵力,每人拥有百万以上的精兵,只靠公主的十万兵力,如何赢得他们?”
“我有一计,说与丞相,请丞相判断此计是否可成。”
孙丞相郑重道:“公主请讲。”
“我这次来皇城,听到街头巷里都说着武齐功的坏话,恨不得他立即被处死,却未有一人说起摄政王的坏处,您又说摄政王与武齐功相互竞争,可见他们二人早已水火不相容,成了仇敌。我这次发兵便用清除国贼武齐功的名义,这样便不会受摄政王一脉势力的阻挠,这样化敌为友,以退为进,会不会更容易成功?”
丞相捋了胡须道:“公主这样说,倒可一试。老夫可试着说服摄政王,让他对公主放开关卡,任你们讨檄武齐功,这样你们便能顺利进城了。”
墨心见孙丞相转变态度,高兴道:“那就多谢丞相了,事成之后,我答应丞相的,一样都不会少。”
孙丞相摆摆手道:“先别急,你杀了武齐功之后,怎样对待摄政王,才是问题所在。”
“据我对摄政王的了解,他为人优柔寡断,迷恋情爱,不是十分热衷权势的人,三姐的死是他心头所病,只要医好他的病根,他不会不放手权势。”
孙丞相点头道:“我果真看错了公主,公主比起你的三姐,更为冷静理智有智慧,这样的李家子孙,才是值得我们这些臣子跟随的。”
墨心笑道:“承蒙丞相夸奖,愿我们早日成事,不再重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