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恐怕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顾媛以为自己说得让顾曦落了下风,有些得意,“没发现后来我不带你去了吗?”
她不在意顾曦接不接话,自以为是地用不为人知的隐秘攻击着顾曦,“陛下要娶顾家女。我便模仿你。我观察你与别人相处时的一举一动,等我学得差不多了,便不让你出去,而我,冒充你出去,直至无人认出,便成了。”
纵是顾曦早有准备,听到这么慢长而缜密的计划,心里阵阵发凉。
原来,所谓的真心,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既如此,你为何会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轻飘飘的一句话,刚好踩在了顾媛的尾巴上,伪装的端和顿时龟裂。
“还不是因为你?!”顾媛咬牙切齿。
顾曦直戳要害,“画虎画皮难画骨,学颦学笑难学神。还是因为你学得不像。”
顾媛怒瞪着她,半晌,才道:“那又如何?陛下还是宠了我三年。”
在沉默和戳穿间,顾曦选择了后者,“如何宠的?让你学着梳我喜欢的发饰,穿我喜欢的衣裳,吃我爱吃的吃食?借你的手,赏赐我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原以为去年那篓枇杷是你在暗讽我没有夫君伴在身边,还往你身边凑,又丑又酸。现在才想明白,酸的是你,小丑,也是你。”
“陛下知道你会这么伶牙俐齿吗?”顾媛正要跳脚,想起顾曦到京城后内敛少语的样子,想起自己在楚秦面前瑟瑟不敢言的样子,又高兴起来。
仿佛现在已经看到了楚秦对顾曦翻脸的场景。
顾曦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么,恬恬地笑了,“陛下曾与我朝夕相处三年,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三年?!”顾媛嘶嗌着,“那我呢?我当了三年皇后!对了,你不是也爱了沈羿三年?陛下受得了吗?”
她的气势,在顾曦不起波澜的目光下弱了下来。
是了。
他们一家人设了局,这局中的每一个人都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若楚秦受不了这样的顾曦,又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心有不甘,“你爱陛下吗?”
见顾曦怔愣茫然,她得意地笑了,“你不爱他。你爱沈羿。”
顾曦下意识否认,“沈羿是个疯子。”
“陛下比沈羿更疯!你看看我这张脸!”顾媛顾不得和顾曦比气质和仪态的高低,几步到床前,居高临下地将自己一张血肉外翻的脸怼上去,“你看看!他一个不高兴,就让我变成了这样!你不爱他,迟早也会变成这样!”
顾曦微微后仰,避开她嘴里喷洒出来的怒气。怜悯地瞧着她。
难怪父亲告诉她:要学会平和心境,不然,会口臭。
诚不欺她!
“你竟然走神!”顾媛恨不得掐死顾曦,可她到底怕沈羿的。
上辈子的记忆里,沈羿独揽一切,要是她违了他的意,他真能让她悔不当初。
“抱歉。我爱不爱他,并不重要。你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他不爱你。”顾曦假笑着避开她,毫无诚意地道歉,在她似又要炸毛时,道,“他爱我,这就够了。或许我现在不爱他,但我会给他该给的关心。姐姐,爱上一个帝王,很傻的。谁爱谁输。”
她心虚地眨眨眼。
劝顾媛的话,也是在劝自己。
她清楚自己的情绪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对沈羿也说不上爱,只是当初对英雄的敬仰,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顺从。是后宅女子将余生所有都寄托在丈夫身上的悲哀。
在她决定与沈羿划清界限的时刻,她便知道,沈羿在她心里,没有她曾以为的那么重要。
三年的等待,只是她为人妻的德与情。
而沈羿也不爱她,与楚秦对她的感情相比,沈羿只是个因失了玩具而暴躁发怒的孩子。
她无比理智地知道,若是她继续待在庄子里,若是庄子里的情景再继续下去,她也会成为一个感性的女子。
顾媛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毫无顾忌地承认与享受。
“你就是仗着陛下爱你!”
“是啊。”顾曦弯眉,笑容柔而暖,“我就是仗着他的爱。”
总算堵住了顾媛的嘴。
顾曦对她那副恨不得咬死她又有所顾忌的模样置之不理,将这间厢房仔细打量了一遍,走到门后细听,可听到门外有人,也不知是不是将她们方才的争吵听了去。
她推开窗子。
顾媛惊叫一声,“你做什么?想从窗子逃跑?!你想都别想!”
顾曦听到门外的人动了,“你觉得我这种弱质女流,能翻得过这么高的围墙?”
门外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顾曦确定,她们的一切都在沈羿的监视下。
不过想想她们刚才的话题,也是不惧听的。
她已经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