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叶落听到手机响了,摸起来接了之后发现是擎苍,没好气的说:“一大早打电话干嘛啊。”
“我找到天道了。”
叶落猛地惊醒:“所以呢?”
“他在那个世界,那边发生了一些事。你们先过来。”
下雨了。
又下雨了。
舒亦安意识越来越混沌,她开始把他的涤尘铃带到身边,她要保持清醒。
可每每听见涤尘铃的声音,她都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
突然眼前恍惚了一下,和璞鸢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呕出一口血,那金色的眼眸带上了猩红:“帝君呢?”
那双眼睛,金色的,有点像他……
她不断的呕血,魈的声音也在耳边远去。
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煎熬,不仅仅是深渊的侵蚀,还有他……和他的每一点记忆都不停的在眼前浮现。
她突然好想找人说下话,她突然觉得自己白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在失去,她什么都没了。
她想起昨日无意间听到若陀和马克修斯的谈话。
若陀说的一句话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她当时被摩拉克斯带回来才多大,她会的那么多不都是摩拉克斯教的吗?结果她就用她学到的害死了归终,逼死了一心待她的摩拉克斯。岩石尚且有心,人心终究难测。”
所以,是她逼死了……他?
在深渊的十几年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一直都那样的冷漠,不肯看她一眼。
她放他离开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就在那场大雨里安静的,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好像就只是睡着了……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衣在雨水中被浸湿了,他的头发也沾上了雨露,但他的神情那样安静,无悲无喜。
他什么都没带,只有手里握着涤尘铃。
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但他却在她出现后彻底消散了,消散在她的怀里。
为什么?
她一度认为这是报复,但是他不可能这么自信的认为这样能报复到她,是他的死能促成什么吗?
“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死?”雨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谁能杀得了他,有谁能杀了他?!”
“帝君……死了?”魈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
她感觉她的生命在摩拉克斯消散的那一刻,暂停了。
那天的阳光那样的艳烈,他出现的那一刻,万千光芒都朝着他汇聚,那金色的眼眸就如同高空中的日轮光晕般璀璨。
他踏空而来,也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她以为一切都是因为钟离,可是并不是。
只是因为他是他。
下棋的他,教她用枪的他,弯弓引箭的他,运筹帷幄的他。
全都随着那一场大雨消失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这是你们世界的诗句?那么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摩拉克斯……”她身上的深渊之力突然浓郁,随后直接一枪刺向了恍然未觉的魈——
随后一剑挡在了魈的跟前,叶落看着满是绝望气息的舒亦安,目光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
“因为深渊之力对于神明来说,是致命的毒药,他的寿命已经在与你相处的过程中耗尽了,一直没死不过是深渊之力的腐蚀吊着他而已,他离去的那一天,不过是被拔掉了氧气管而已。”叶落面无表情的说,“不是你逼死了他,是因为你,他才会死。”
“!他为什么不说……他什么都没有说!”舒亦安满脸茫然,忽而崩溃的大喊。
“你也什么都没说。”叶落的剑指着她,“他在等你的回答,你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你与他行夫妻之事,可你从未告诉他你对他的感情,他以为你只是凌辱他。”
“没有,我没有……”舒亦安崩溃的捂着头,“我怎么会……”
他从未在她面前展现哪怕一点的脆弱,直到最后才像冬日的落叶一般安静的躺在泥地里。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她用尽全部力气朝着叶落刺去,“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有!我不甘心!”
岩锁穿透了她的两肋,就像那一日,钟离淡漠的看着她。
“我的尽头只有他。你说我为什么会有他。”叶落平静的说,“你曾经可以拥有,但是你亲手弄丢了他。他问过你的,那天他问你——”
【“我们这个样子,算什么?”】
“你没有回答。”
那是一日下午,摩拉克斯淡淡问道,她以为他只是不满,就无视了他这个问题。她突然想起,摩拉克斯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钟离收回了岩锁。
舒亦安身上的深渊之力似乎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