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有些无奈,浅浅叹了口气,“我还有话没说。”
蒋烟偏头看他。
余烬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蒋烟眼睛慢慢睁大,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骗人,我不信。”
余烬懒散靠在椅背上,“不信算了。”
蒋烟咬了咬唇,“你那么会。”
“会还是我的错了,这是本能好吗。”
她脸红扑扑的,盯着他好一会没说话。
莫名的,余烬觉得这个时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美,刚刚脸上那点小心酸,小不甘,小委屈,小别扭,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大概早就想问,又一直不敢问。
余烬淡淡笑着,手背在她脸上划过,“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嗯?”
蒋烟憋了一会,伸手推他一把,“你才要对我负责,不要脸,老男人。”
她一下迈到前面去,余烬再次轻松给人捞回来,大手扣着她的腰,咬了下她白嫩的耳垂,“再说一遍。”
她挺着身子,“老男人!”
余烬的手灵巧钻进去,“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那玩意儿车里还有。”
蒋烟挣扎好久,怎么都摆脱不掉他,只好求饶,“我错了。”
“哪错了。”
“你一点儿都不老。”
“是吗?”
“是啊!”
蒋烟说的特别用力,一脸真诚,余烬这才放过她,拽了拽她衣服下摆,“又怂又喜欢挑事儿。”
蒋烟不敢惹他,“送我回家啊。”
余烬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确实磨蹭了挺久,他没再逗她,很快开车驶离这里,把蒋烟送回家。
到了门口,蒋烟下车,转身趴在窗口,“雪碧什么时候手术?”
余烬说:“下月初。”
他他看到她脑袋上有撮头发撅起来,冲她勾勾手指,“过来。”
“嗯?”
余烬示意驾驶位的窗子这边,“到这边来。”
蒋烟绕过去站在驾驶门旁,她走路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余烬把手深处窗外,抚了抚她头顶,把那撮头发理顺。
两人对视一会,蒋烟笑眼弯弯,“好了吗?”
他哑声,“好了。”
“那我进去了?”
“嗯。”
蒋烟又冲他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余烬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
那天不应该跟她说实话的,就应该一并把婚事定下,反正是迟早的事。
这样每天送她回家,看着她背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蒋烟回到家,客厅里只有蒋彦峰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对面电视在放本市经济频道。
蒋烟走过去,“爸爸。”
蒋彦峰看向她,伸手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蒋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自从蒋彦峰得知余清山答应跟蒋家合作,他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
自己的女儿跟人家儿子谈恋爱,这样一来,总觉得像在用女儿换取公司的平安。
他双手握在一起,撑在膝盖上,头略微低下,“烟烟,怪爸爸吗。”
蒋烟立刻摇头,“没有。”
他情绪低落,“是爸爸没用。”
蒋烟眼睛酸涩,“爸爸,你不要这样想,余烬说了,我们的事跟合作的事没有关系。”
蒋彦峰想到那天他和余烬那场谈话,他表明身份,目光那样坚定,说会一辈子照顾蒋烟。
他再一次,欠了余烬。
蒋彦峰说:“他是好孩子,你跟着他,爸爸放心。”
蒋烟湿了眼眶,“对不起爸爸,这些年我太任性,总是惹你生气,我……”
“你心里有怨气,爸知道。”蒋彦峰忽然说。
蒋烟紧紧咬着唇,掉下眼泪。
蒋彦峰看了她一会,抬手轻抚她的头发,“你应该生气,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但是——”
蒋彦峰忍不住哽咽,“你要相信,爸爸是爱你的。”
蒋烟上前搂住他的脖子,泪珠落在他肩上,“我以后再也不别扭了,再也不想以前的事了,我们都向前看,好不好爸爸。”
这是十二年来,她第一次拥抱父亲。
蒋彦峰身体微微僵硬,愣住许久,随后他慢慢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搂住女儿的身体,轻拍她的背,“好。”
两父女之间,从没有坦诚沟通过。
一个憋着气,却不直白质问,一个从不解释,不愿给自己的过错找任何借口。
今天忽然发现,说开这件事,也只需要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而已。
而他们,却花了十二年的时间才走到这一步。
这一晚,父女两个聊了很多,包括蒋烟去瑞士留学那些年,她从未跟他提过的一些事。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