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个没见过的,他一拱手问道,“您是哪位?来找谁?”
宋凌有些着急,也掺杂着几分紧张,“我找程阳!”
那人蹙了眉,又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会,还是没有挪开地儿,“您是哪位?我从未见过您,不敢贸然请您进来。”
“宋凌。”她说,“在琉城我便与你家的少爷认识了。”
小厮沉思片刻,忽然抬头恍然大悟道,“您是段家那位大少夫人?”
宋凌心下一紧,“是。”
他竟犹豫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半晌才回,“那...那您且先跟我进来...”
他这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让宋凌心里一沉。
她跟着他曲里拐弯,走了不知多远,途中又是湖又是树林的,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早已出了程府,才终于在这条小路的尽头瞧见了那间堂屋。
领路的小厮将她带至了屋前,门口守着的人老远就喝止,“带来的是谁?”
小厮福了福身子,“是段少爷的妻子。”
门口的人瞬间变了脸色,眼睛下意识朝堂里瞥了眼,厉声道,“段少爷又不在这里,你去别处找吧。”
宋凌嗤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他?”
那人面上一怔,方要提高嗓门将人轰走,紧闭的门内便传来了道宋凌极为熟悉的声音。
“是谁来这儿了?”
门口的小厮紧张兮兮地看了眼宋凌,“是,是段少爷的妻子。”
那声音似是在屋内隐隐约约轻笑了声,“没想到你也来了,可真是叫我一举两得。”
说罢,屋内响起一阵极慢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碰撞摩擦的响声,那扇雕花都蒙了灰尘的老门开了。
第56章 池中物
“来找段宁?”程阳笑得狡诈。
宋凌点了点头,紧张地不想开口说话,生怕她颤抖的声音将自己暴露。
程阳眸子一抬,一向后靠在门框上,嘴边挂着势在必得的笑,“你可知道他现在跟谁在一块儿呢?”
宋凌一怔,心中警铃大作,将那两个字十分艰难地说出口,“...阿舒?”
程阳扬扬眉,“你这不是很清醒么?”
她握紧拳头,极力抑制住心中可怕的猜想。
“那我也要见他。”她咬牙切齿,拔高了嗓门,“我是他的妻子!”
“哦,对,我怎么能忘了...你是妻子。”程阳轻笑,将身子打直了起来,随即又收敛了笑意,“那你便更该看看了。”
宋凌看着他得意的眼神,竟觉得胆寒至极,心中捏起一块似的发痛发痒。
她颤颤舒了口气,嘴上仍不服,“那就快带我去。”
*
段宁的身上先是难忍的疼痛,痛意像是从胸口迸发出的,瞬间便传遍全身各处,连指尖蜷缩时都是针扎一般的刺痛,他昏昏沉沉地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顺着脊梁冲上来的焦躁感。
他眼前模糊一片,无法视物,伸出手摸到自己的身下,似是张床榻,铺的不知是什么,硬邦邦地几块,咯得身上发痛。
他的体内不停地蹿动着热流,胸口跳得快极了,似要振破他耳膜一般的巨响,他此刻似乎怎样都不会舒坦,他将小臂蜷缩起来,仍然止不住脉搏上跳动的躁动不安,每次跳动都将这种异样感传递给他的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烫。
发烧了吗?
不,不是脸上,是全身都像被热气蒸腾,额角有细汗沁出,他手硬撑着坐起身子,一动弹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出了一层虚汗,他的手颤抖着,不知为何难以使力。
他靠在墙上缓了一阵,喉咙中的干涩叫他难以呼吸,他睁开眼睛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会儿才看见了坐在墙角处一把老旧太师椅上的阿舒。
她有些拘谨,屋里看起来也只有他们两个。
段宁拧紧了眉头,极为阴鸷地将目光凝住她,费劲了力气才从喉咙中挤出了句话,“你怎么在这儿?”
阿舒本就怕他,让他以这样的目光一看,更是打了个哆嗦半晌才说出了话,“长兄...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强忍住在他浑身上下肆意攒动的热流,一滴汗从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没有。”他艰难地仰头出了口气,咬着牙将后脑狠狠撞在背后的墙上,却缓解不了分毫他此刻的难受,却仍掀起了半边眸子,居高临下地斜睨她,“我也不是你长兄。”
阿舒坐在太师椅上犹豫了片刻,手指不停地绞动着,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身子来,朝段宁走了过去。
“程公子嘱咐我的,长兄这会儿身子不舒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定要我好好看护着。”
饶是段宁此刻再混沌,也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也恍然明白了程阳的用意。
程阳要他与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段府的小姐传出众人难以接受的丑闻,再一次搅得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