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条悟就是知道。
他要躲开这把看似寻常的刀。
就像某种直觉在告诉他:这把刀能无视他的无下限术式,直接斩到他。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是了。
五条悟想到了五条家代代保存的藏书。
他明白了直觉里的真相。
——眼前这位持刀的青年,是数百年前便应该消失的神明。
面无表情的神明盯着五条悟的几处要害,毫不避讳地彰显自己的危险。他像被触动了逆鳞,用充满杀意的低沉嗓音警告。
“再往前一步,就斩杀你。”
“哇哦。”
被警告的青年吹了个口哨,暗自戒备紧绷。
他的表情毫无面对神明的紧张,就连语气也过分轻佻,“数百年前的神明,都是这样的性格吗?”
神明并未否认身份,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暗自预估双方的实力,最后得出“神明手中的神器将是自己无下限术式克星”结论的五条悟,心里不合时宜地涌起些许兴奋。
——神明吗?
让他“弑神”也不是不行啊。
排除那把能让他产生警惕的神器刀剑,五条悟觉得自己还挺有胜算的。
越是无秽的神明,越容易遭受秽物侵蚀。
毕竟神明这种存在听起来高不可攀,实际小小的诅咒都能让他们受伤呢——“恙”?是该这么称呼吧?
诞生于负面情绪的咒术及咒灵,简直是最方便对付神明的力量了。
——如果杰还在他这边,就是稳操胜券。
最强的咒术师扫了眼自己唯一认可的挚友,发现对方面对现在的情形,依旧保持着诡异的有条不紊。
——啊,果然是有所打算吧。
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渐浓,甚至隐约透露些许疯狂的战意。
他确认了最为关心的事情,所以决定一如往常地顺从自己的心意,放肆一把。
他们太过了解对方。
即使有些事情会产生不可避免的相反论点,他们依旧是最熟悉对方的人。
所以啊——
旁观挚友因为对抗神明越发兴奋的夏油杰,对这一幕的发生毫不意外。
——这种熟悉,某些时候还真是分不清好坏。
虽说他打一开始也不觉得自己真的能骗过对方,但到头来依旧是想象中的结果,还是让他产生某种无法吐露的情绪。
糖果带来的感情随着余味还存留在脑海。
夏油杰的脑子里充斥着对魔女小姐的爱意,但在爱意之外,又有某种无法被替换的情绪保持了他的绝对清醒。
而现在,他见到“差距”的这一刻,晦涩不明的新情绪占据了他脑海的一席之地。
——是“嫉妒”吗?
又有些不太一样。
或许是……
“杰。”
是大小姐的声音。
夏油杰不可能认不出说话的人。
那一贯温柔又带着韵律的声音,成功将他从自己的世界唤醒。
“你不是他。”
“你也无法成为他。”
这并非安慰人的话。
但……
“而我最后选择了你。”
……她只说“实话”,便足够动人。
大抵也有“糖果”的功劳。
虽然不至于彻底控制他的精神,但吃下“爱情”的他被“爱慕之人”唤出名字,理所当然会感到异常的满足。
那种满足感,足以让他压下刚刚冒出的负面情绪。
他们的动作不大,但偏偏两人都被不同的人关注着。
几乎是夏油杰找回冷静的瞬间,那边原本要打起来的两人默契地各退一步。
神明的视线望向魔女小姐搭在青年臂膀的手,而白发的咒术师则略有深意的、透过墨镜看向回到“正常”的挚友。
这时,一直旁观的魔女小姐终于夺回了主权。
“即便是五条家的当家,也没有资格擅闯王的领地。”
她金色的眼眸对上了隔着墨镜的苍蓝,露出了与最强咒术师相似、表现得却完全不同的张扬笑意。
如果说五条悟的微笑是唯我独尊的傲气,那么魔女小姐的笑容便是掩藏在温柔下的傲慢。
——她所赋予的公平,皆源自她与生俱来的傲慢。
这傲慢如同五条悟曾经的狂妄,换一个人用作形容必然使人厌恶,但若是描述她,则是恰如其分的刚好。
“‘王’啊?”
从出生起便冠以最强称号的咒术师,并不在意称谓带来的权力,“即便是‘黄金之王’站在这里,我也无所谓哦?”
能被正儿八经称作“王”的,只有石板代表的七王。
他们是管理日本的真正掌权者,哪怕是咒术界高层也不敢公然违背的存在——但这种认知,和他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