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喜跟她说, 心怡一直是所有人眼里最亲的人。
不管是她穆喜还是躺在床上的穆厌,甚至是她家的爸爸妈妈爷爷,所有人都站在心怡这一边。
当时, 花稚刚进柳家, 把心怡的房间弄乱,穆喜得到消息后, 是决定第二天要跟那个女孩好好聊聊的。
如果再执迷不悟,不等心怡出手,她穆家也会出手。
然而,穆喜没等到那天。
穆喜等来的是花稚要从柳家搬出去的消息, 以及--
花稚被心怡关进冰库,自己逃出来的消息。
难以想象,心怡居然能狠到这种地步。
从那以后,穆喜就决定先不管这事, 看看心怡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 她就等来了柳宴鲛帮着妹妹一起陷害花稚的新闻。
原本独立、上进又乖巧的妹妹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这是穆喜不曾想到的。
当她家的暗卫帮她惩戒柳家和陆家的时候, 她又难过又松了一口气。
再厉害的家族,如果做得太过分, 也会倾覆的。
就当给他们兄妹一个教训吧。
后来,兄妹俩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但心怡又搞出这场抄袭事件。
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比把花稚放在夜店被人玷污好多了, 可这件事却比以前所有事都要让穆喜惊心。
她觉得,心怡变了。
在她身上所有的美好都带上了刺,她像是自己愿意跑到烂泥堆里打个滚,丝毫不介意一身的肮脏, 反而很享受这个状态。
她越来越像她哥哥,一个比一个的偏执。
但小孩子做事总是凭自己情绪,穆喜觉得心怡是年少不懂事,才会变成这样。
她想好好把这世上的事跟心怡讲一讲。
很多事,不需要弄到那样不可开交的。
每一件事都应该有更加温和的解决方法,更加灵活的处理方式。
以她这么多天对花稚的了解,这件事不该弄成你死我亡的局面,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不等她拉着心怡的手把话说完,就被心怡推到了地上。
穆喜全程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蹲在沙发边,就是想让心怡不觉得她是在倚老卖老、咄咄逼人。
可也是这个举动,让她摔倒在地时没能处理好。
“嘎啦”一声响起,她感到一股剧痛传来,高跟鞋被甩飞,右脚脚踝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身后有疾风传来,穆喜赶忙喊了声“别过来”。
后背的风便停了,她转头瞥见一个金属圆环在窗帘背后一闪。
身上顿时冷汗冒出,家里人实在是太担心她了。
如果这一颗子弹打出,心怡的手就废了。
对于家族这种古代皇室养暗卫般的做法,穆喜其实是有些厌恶的。
和平社会,一个个的在这演战争戏吗?
但脚踝的疼痛又让她脑中空白起来。
她看到心怡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昔日的小女孩已经长大,肤白胜雪、黑发如墨,那双曾经盛满天真的眼睛现在满是不耐烦。
“姐姐?以前我是把你当姐姐的。可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会为了外人来惩戒我,惩戒我的家!”
“爸爸公司股票下跌的那天,你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他打我,他用巴掌打我!以前你见过他打我吗?”
“穆喜,你是没有爸爸,要是你亲爸还在,他当着你死敌的面,嫌你没脑子,让你去抄兵法,你会难过吗?”
“都是骗我的!你们都在骗我!什么爱我宠我,把我当心肝宝贝,我算什么心肝宝贝?你们只认血缘!”
“我出国念书,本以为爸爸只是嘴上说让我吃吃苦,谁知道他连饭都不让我吃饱!他只管给学费,饭都不让我吃饱啊!我不得不去交朋友,不得不低声下气找人帮我,那时候你们在哪呢?”
“现在好了,从来深居简出的穆家小姐居然露脸出镜来和我对着干,花稚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不就是身体里有柳家的血吗?难道因为这点血,你们就看不到她的肮脏、龌龊和没教养吗?!”
穆喜忍着疼,试图伸手抚摸心怡的脊背。
以前只要心怡遇到烦恼,她都会这样抚摸心怡,心怡会立马安静下来。
“心怡,你别这样想。你仔细回忆一下,花稚每次都在示弱,她都是先跟你求饶后才还手的。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想得那么坏呢?”
“谁跟你说的她求饶了?!她那个脾气是会求饶的主吗?穆喜,你别再给我洗脑了,你既然选择了她,就别想再坑害我!”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生在那样的家族就高贵了?”
“你家又算什么东西!叔伯易妻,每天喊着自己的叔叔喊爸爸,你不恶心吗?”
“还有穆厌,天天被传天才天才,还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植物人!你家搞成这样子,你到底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