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微安静一会儿,你很吵,本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岩帝君企图敷衍了事,段宏就算是个榆木脑袋也该听出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易浮生飞生错地方了他不知道,但是很能确定的是,青岩帝君没打算把这事儿说出去。
段宏似乎放心了一些,也就听青岩帝君的话,安心闭目修炼了。
任务失败了,段宏也没想到平日里任由自己搓背洗澡的青岩帝君忽然之间就不让自己碰他一下了,害得他没办法跟王扶清交差。
“失败了吧。”王扶清一点也不惊讶于段宏的失败,这次破天荒地主动给了段宏一瓶蟠桃酿,道:“就跟你说青岩帝君不好接触,你以为你可以给他搓澡,你就可以抱他的腰了吗?算了吧,我看你也没那个本事,既然吃瘪了,我就给你点安慰,同你讲讲青岩帝君的寒毒一事吧。”
这感情好,早这么痛快,就不至于有神池里那尴尬的一段经历了,段宏怕王扶清变卦,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洗耳恭听。
王扶清这才娓娓道来:“这寒毒伴随青岩帝君体内多年了,其实很多神仙都不记得当年发生过的事情了,我这是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完整的经过,据说啊,当年神魔大战,那是杀得神魔两域万灵陨落,多少飞升而上的精英都死于那场战争,以至于轮回之道大开,众多英灵重返人间,多年苦修,一朝终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后来休战之后,逐渐恢复安宁,青岩帝君得知现在的魔主大人统领魔域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将英灵立上魔位,日后他们得道,还将重回魔域,青岩帝君为了昔日战友去求咱们的神主大人,可神主大人却说,万事万物自由定数,若要强行改变定数,便是有人要付出代价,青岩帝君就以这体内寒毒为代价,千年万年承受寒毒苦楚,就这样,那些曾经死去的神君又在之后的百八十年里一个接着一个重回神域,唉,青岩帝君啊,是条汉子,你说呢?”
这事迹听起来惊天地,泣鬼神,可段宏听着却火大:“青岩帝君是条汉子,可那神主大人却不是个东西,神兵神将有去无回,责任不在青岩帝君,在他神主大人,在那魔域,他不想着要把这些为护神域而战死的战士弄回来,青岩帝君要请愿他还让青岩帝君受那么多年的折磨,这也太不是人干的事儿了!”
“可不敢乱讲,你现在是受谁的管制?”王扶清拿着酒塞就往段宏头上哑:“别以为平日里青岩帝君护着你,你就目中无人了,青岩帝君就算是神域数一数二、北斗之尊的人物,可是论资排辈,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青岩帝君的上面,可还有神主大人呢。”
“这神主大人听起来是个不地道的。”段宏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段宏仍旧认为青岩帝君比他想象中的要重情重义,他在人间杀人如麻,更是清楚战乱之中最难留的就是人命,死亡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若是死后还得人纪念已是高照,
青岩帝君在意和自己并肩战斗的神兵神将,用自己天长地久的寒毒苦楚,换他们尽快飞升,重回神域,这样的重情重义,委实令人钦佩。
听完这个故事,段宏觉得自己心里对青岩帝君的那种愤怒似乎少了一点,说来应该也不是什么会去揭发自己的人。
他开始嘲笑自己终究是入了不适合自己的地方,才到神域做了几天庸庸碌碌混饭吃的神,就开始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青岩帝君出奇地没有来找段宏去泡神池,王扶清也因为蟠桃宴而忙碌起来了,段宏是找王扶清找不到,青岩帝君也不来找,只能安安稳稳地给些除戾的学生上课。
他也“入乡随俗”,学会了带学生们念静心咒,心情好的时候就帮他们排忧解难,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心情不好了,就让他们自己一念念个两三天的静心咒,他神游出去四处走走逛逛。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来了一遭,总不能等日后回到魔域,别人一问,自己连神域何处是什么样都不知道,那可丢了大人了。
除戾使这个官职,说起来神主不大重视,但各位神君、帝君、星君都是十分重视的,因为这和他们息息相关,谁要是犯上点不至贬谪的罪,哪一个不是要到除戾使那边走一趟?得罪了除戾使,偏偏不给行个方便,那便是百十年,也得日日去他那里上课。
果不其然,神主那边拟邀名单还没出来呢,各位认识除戾使和不认识除戾使的都进谏要把这新任的除戾使请上一请,让各位神仙都见一见,也好熟络一下神友之间的感情。
其中,这个南渊星君就对除戾使十分感兴趣,初时苦于没有机会拜访,如今得了蟠桃宴这个由头,还没到日子就拎着自己的移星盘和一个红布盖着的木托盘走进除戾使玄宫。
谁成想,衣冠端正地进去,披头散发地出来,这不巧,他进去的时候段宏正手握大砍刀练刀法呢,一砍刀挥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南渊星君的发冠,顿时冠碎人惊,一头乌黑青丝如瀑布顺流而下,散落腰间。
他倒是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儿,出来了也不是被这一刀吓怕了,而是一头雾水,出来清醒一下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