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军兵分两路,一路迎击魏国,一路迎击燕国,两路军队都要佯败,做出粮草耗尽,难以同时抵御两国联军的疲惫态,再让探子在燕国放出流言,称业国强弩之兵,不足为惧,引诱燕王同意燕相请兵出征。”
“届时,直接活捉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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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业王诏命,业军兵分两路,分别应对魏军和燕军,在外看来,业军似乎粮草耗尽,这强大的虎狼终于露出疲惫之态,魏国与燕国皆喜,加大攻势,业军败了几场,落败而逃。
没多久,燕国民坊便起了传言,称业国不足为惧,燕王分封至今,是为正统,应当乘胜追击,剿灭业国,匡扶正义。
又燕相请兵出征,燕相野心勃勃,愿为天下正义,极力剿灭如虎狼的业国,于是燕王终于同意燕相带兵亲征。
如今业王吞并燕国几座城池,胜败交叠,此时带兵驻扎在原属于燕国的邢城。
“裴声行。”夏幺幺在他对面坐下,她眸中思忖,“斥候来报,说燕相亲征的军队快要到达城外了。”
“幺幺,业国等待的,就是此刻。”裴声行伸手,撩起贴在她脸上的碎发,温和地勾到她耳后。
“十万业军做好准备,不会有事的。”
他捧起她的脸颊,亲吻她的额头。
夏幺幺微微倾身,玉手攥紧他的衣衫,紧抿唇瓣。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裴声行放开她,道:“就算败了,我也能保你安然无恙。”
“不只是我。”夏幺幺抓住他的手,急急道,“你要与我一起,平安无事。”
裴声行笑了笑,“幺幺不是不愿与我做亡命鸳鸯么?”
“我当然对业军和你的决策有信心,但、战场瞬息万变,我害怕你出事,就算是亡命鸳鸯,只要你活着,那比什么都好。”夏幺幺双睫颤抖,认真道。
她小心翼翼,神色流露害怕,裴声行心中骤疼,幺幺的父亲,便是在战场上战死的啊。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活着。”
裴声行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唇瓣覆上,一点点勾勒她的唇形。
“若败了,就算我丢盔弃甲,被燕国当成质子,我也要为你活着。”
夏幺幺眼睫湿润,她闭眼,忍下泪光,她抱住裴声行。
“我不要你去当什么质子,你那么好,怎么能当质子呢。”
“你一定要赢。”
***
斥候急报,随着一阵马蹄踏动天地,燕国丞相率军兵临城下。
“业王,若你投降,那我燕兵便不动一城一池,和平商议。若是不降,那就休怪我燕军无情!”将士替燕相高喊。
遥见那业王站在城墙俯视众兵,他高挑孤瘦,阴戾冰冷。
听到燕军的喊话,他并无动摇,也无被挑衅的愤怒,男人漫不经心,冷然道:“迎击。”
军鼓奏响,两军交战!
“活捉燕相!”业军将士高喊。
双方如潮涌相抗,战场厮杀,冷漠地映在裴声行眸中。
“王后到——”卫士道,裴声行惊讶,见面容雪白的女郎走来,“幺幺?你怎么来了。”
他又皱眉瞥向夏幺幺身边的暗卫司,夏幺幺立马说:“不要怪他,是我要来的。”
“这里危险。”裴声行不放心道。
夏幺幺抿唇,走进裴声行,她脸上飞红,灵动道:“正是因为此处危险,所以我才来找你呀。”
裴声行眸中微光闪烁,他轻轻握住夏幺幺的手,从背后环抱她。
“燕军以为我业国兵力疲惫,所带兵仅有几万,而我大业三军围堵燕军,将那燕相如瓮中之鳖围堵。”
夏幺幺顺着裴声行的视线向下看,见战场之上,果然是业军占优势。
她心中升起欣喜,但与此同时,她有些怅然,不管哪方胜利,将士生死,一去不返。
裴声行默默抱紧她,他的体温传来,夏幺幺说:“我以前,总是躲在后方,不去亲眼看士兵征战,你御驾亲征,我只能从旁人耳中听到你是如何威风,我有些惋惜后悔,你现在不亲自在战场厮杀,我又悄悄窃喜,我是否太过自私。”
“幺幺只是不想看到鲜血。”裴声行抱着发抖的她,低哑道:“若经过此战,业国胜了,那我就让业国以圣明治国,以免战争祸乱。”
厮杀声不断,风卷着血味,夏幺幺飘飘摇晃的灵魂,在郎君温暖的怀中,找到了避风港。
“报!燕相冲破重围,正带着残军一路驾车向城门冲来!”
在城墙观战的高华君感慨:“这燕相,不仅有治国之才,连带兵打仗都如此勇武,即使现在燕军节节败退,他也能从重围中冲出,实乃良将奇才!若不活捉燕相,那就可惜了。”
业军占着绝对优势,高华君并不畏惧。
高华君听着斥候重重急报,只是疑惑:“那燕相,竟真的要冲向城门么?即使有残将跟随,他一人怎能冲破我业军的牢牢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