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想象的事情没有发生,闻千临心虚地叫了一声闻凉,然后让他们走在餐桌边等着吃午饭,闻千临还洗了好多水果。
楚佑和闻凉摸不着头脑。闻千临是想开了吗?
吃过晚饭,闻千临才开了话头:“闻凉...你最近好点了吗?”
闻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也被问话的内容吓了一跳,他轻轻地说:“好点了。”看来楚佑把他得病的事情跟闻千临说了,是因为这个闻千临才突然对他好了吗。
楚秋笙在一旁拉拉闻千临的衣袖,示意他说事实真相。
在楚秋笙的帮助下,闻千临终于,把“田书瑾”那年的真相告诉了闻凉。
“其实,你妈妈,是因为那个药而死的,那个药,本来是田家给我吃的。遗产,也并不是你妈妈要偷,是我错怪了...”
闻凉从一开始就头皮发麻,听到最后已经开始啜泣,肩膀到手臂一直在猛烈地发抖。楚佑看着心疼,楚秋笙也不忍直视,这多年的真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噩耗。
“我已经,让田家当事者坐牢了...还有闻凉,我...很抱歉。是我的问题,你是个好孩...”
“这是你一两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吗!!!”闻凉哭着大骂了一声:“操!所有人欠我妈妈的,用什么还!用什么还!欠我的用什么还!!”
楚佑连忙站起身安抚住闻凉:“放轻松,我的宝...没事了。”
“我妈妈死得那么惨,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替她说话!这么多年我受您的折磨!我受够了!”闻凉放开楚佑,转身离去。
“闻凉!”三个人都喊了一声,楚佑飞快地追了上去。
他理解闻凉的痛苦和恐惧,他明白闻凉几年来在闻家苟且偷生的艰辛的日子,他理解闻凉知道真相后的歇斯底里,他想象着闻凉在每个黑暗的孤独的夜里哭泣,他心疼得要死!
他哽咽地拉住闻凉:“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你让我出去缓缓好吗,这个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闻凉还是第一次说这么绝情的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闻千临,和田家。
“我跟你一起走。”楚佑带着他走出大门。
“佑佑!”楚秋笙红着眼眶喊着楚佑的名字,试图叫住他,看着他的背影,楚秋笙心都碎了。
“闻千临!你还我儿子!儿子回不来我跟你离婚!”
闻千临自知是他的问题,沉吟片刻,追了上去。
闻凉想去田书瑾的坟前。闻千临也猜到了。
闻凉和楚佑坐着出租车驶向闻家以前的别墅那里,在别墅后山葬着田书瑾的骨灰。闻千临开车紧紧地跟在闻凉的车子后面。
“闻凉。”楚佑拉着闻凉的手,闻凉现在眼神呆滞,已经哭花了脸,泪痕洒落在白皙的脸上,也懒得擦。“对不起闻凉,我替我爸爸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需要你说。”闻凉说:“我拎得清,我知道是谁的错。”
“可是、可是你都不理我...一路上也不跟我说话...”楚佑把毛茸茸的脑袋放在闻凉的肩窝上:“我真的好害怕你离我而去啊...我只有你一个宝贝...”
“我知道...”闻凉终于擦了一把泪,又流了两滴泪:“我只是...我需要时间。”
“好好。只是你不要离开我。”
“......”
后山荒无人烟。在闻家搬离这边之后,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家了,倒是车蝉他们家还在这附近。闻凉沿着林间小道爬上山坡,迎着风向前走。楚佑也跟着他,沿小路慢慢地走。
闻凉找到杂草丛间的坟墓,在一大片荒凉的土地中,也就只有迎风飘荡的杂草跟冰凉的理石墓碑作陪了。田书瑾的照片立在中间,那是一张清秀的脸,一张向往自由的厌世的脸。闻凉有些日子没来,上面摆放的水果馒头早已发霉,甚至被风吹到一边,香早已没了痕迹,都埋在厚厚的布满烟灰的缸罐中。
闻凉埋着头哭起来,他哀戚地念叨着:“妈妈...”
空荡的山里只有闻凉一个人的哭声,和被风吹起来的树叶沙沙作响的衰飒声。
后面有了多余的脚步声,楚佑回头看去,闻千临抱着鲜花水果还有几束香,站在后面。
“给他吧。”
楚佑接过物品,帮着闻凉一起放到田书瑾面前。事到如今,这里终于不再苍凉,一场冤案终于昭雪。
闻千临蹲在闻凉身旁,安抚地说:“闻凉,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说要起诉我,我一定一声不吭。”
“您在说什么鬼话,您是楚佑的父亲,我怎么可能起诉您呢。”闻凉平复了心情,回怼了一句。
闻千临说:“我以后好好对你,你也是我的儿子,好不好?你们...以后也好好一起过日子。”
楚佑震惊地看着爸爸。
“干什么?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啊。”闻千临笑着说:“有时间就回来,我和妈妈都在家里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