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扒拉完沙发,就慢悠悠地走到了祝南身边,问:【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刚刚那跟内卷有什么不同?】
还真是较真。祝南光脚坐在毛毯上,说:“内卷是非理性的内部竞争,举个例子吧,比如你和汤圆明明都可以坐着,等我把零食喂到你们嘴边,但是你偏偏要与汤圆争,你跑起来抢,就可以吃很多,而汤圆就没得吃了,这个时候汤圆也放弃了原来的舒服,跑起来跟你抢,这就是内卷。”
乔真:【所以我没有内卷,因为我不是为了跟汤圆争,而且汤圆也不会跑起来跟我抢。】
祝南点头:“乔,这样想就对了。”
【在外面,如果我不跟别的猫抢,就没有东西吃了。】乔真缩着脖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祝南有意让乔真开心,说:“这就是你浑身腱子肉的来源吗?”
乔真:【毽子……肉?】
“……肌肉。”祝南撩起自己的上衣下摆,露出不甚明显的腹肌,说:“我也有——腹肌。”
乔真伸出爪子,戳了一下祝南的腹肌,触感有些奇怪:【我没有这样的肉。】
祝南的腹腰对触摸十分敏感,被戳得险些要笑,他将上衣放下来,说:“你浑身都是毛,感觉当然不一样。”
乔真疑惑了:【我们不一样?】
祝南说:“当然了,你是猫,我是人,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们完全不一样。”
乔真:【可我跟汤圆更加不一样。】
“你跟谁都不一样,你很……特别。”祝南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能用“特别”来概括乔真。
祝南顿了顿,又说:“不必过于在乎这个问题,我和你有缘走在了一起,便陪伴彼此走一段路吧,能走多远都好。”
乔真趴在祝南的腿上,眼睛很亮:【我不会离开你的。】
谁说得准呢。
祝南不再跟乔真探讨这个问题,拍拍乔真说:“去吃晚饭吧。”
他起身去厨房做饭,花了十几分钟做了份简单的咖喱牛肉饭,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乔真将汤圆从猫爬架最高层打下去,自己占据了顶端,汤圆下了一层,斜着眼睛盯了乔真两秒,颇有些无语。
祝南连忙放下手中的饭,围裙都还没脱就走到了猫爬架那边,将汤圆抱起来,问:“怎么了?”显而易见,这问题的对象是能沟通的乔真。
乔真奶凶奶凶地“喵”了一声,大意就是汤圆占了它的位置,它想将汤圆扒拉下来,汤圆躺着不动,它就要上去把它赶下来。
跟汤圆不能讲道理,祝南只好跟乔真讲道理,他叹了声,说:“乔,汤圆是你哥哥,偶尔让着它,别闹脾气了,好吗?”
乔真看着被祝南抱着的汤圆,更加委屈了:【可这里一直都是我的,这个东西建好之后,我第一个上去的。】
祝南将汤圆放下来,想去摸乔真:“你第一天来的时候用的是汤圆的饭碗,它也没有打你啊,你还记得吗?”
乔真躲开了祝南的手:【如果我早知道那是汤圆的碗,我才不吃里面的饭呢。】
祝南的好脾气快要被磨掉了,他淡淡地说:“既然你喜欢待在上面,那就在那待着吧。”
“汤圆,来,去沙发上睡。”祝南再次抱起汤圆,将它放在了沙发上,然后他回到饭桌前,心不在焉地吃掉了已经有些冷的咖喱饭。
刚刚是不是对乔真太凶了。
看着将脸埋进窝里就不动的乔真,祝南这样想着,吃的什么都没有滋味,他将剩下的饭倒了,就去洗碗了。
但他不能一直哄着乔真,汤圆也是他的儿子,不能厚此薄彼,如果这次他那么快就哄了乔真,也许它下次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汤圆。想到这里,祝南硬着心肠,直接去到二楼画室,途中经过猫爬架,也没有多看乔真一眼。
祝南来到画室,坐在画架前,想下笔画点什么,满脑子却是默默趴着的乔真,他低低唉了一声,拿起笔画了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猫。
他心有所思,便集中不了精神,画出来的猫比例不太对,他将猫的身体画宽,而后又发现自己将猫的眼睛画得太小了,小得十分奇怪,他将画纸取下来,看了几秒,放在桌上,往后仰身,半躺在椅上,没多久居然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祝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在扯自己的衣袖,他缓缓地眨了几下眼,睁开眼睛,迟钝地发现是乔真在轻轻咬自己的袖子。
“乔,怎么了?”祝南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忘了自己还在冷对待乔真。
乔真松开祝南的袖子,从底下拖出一个四十厘米高的微笑娃娃,而后乖乖地站好,定定地看着乔真。
祝南这时想起来睡前发生的事情了,他看着凭空出现的微笑娃娃,无奈地遮了遮眼,问:“你又哭了?”
乔真只站了几秒就不稳了,摇晃着身子:【阿南,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真的,再也,不欺负汤圆了。】
祝南伸出手,握上乔真的爪子,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