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该如何…我想杀了她、我定要杀了她。” 皇太女脸色阴沉,看得皇贵妃颇为惊奇。她知道自己的孩儿,向来高傲极了,从未如此情绪失控过,临儿身边的那位果然有本事。不过身为储君为了一份不会有回应的感情争风吃醋实属丑闻,万万不可继续发展下去….
“小玉姐姐不可能时时刻刻把那狗崽子拴在腰带上,孤马上就能—”“住口。”皇贵妃摔了白瓷笔,点点墨迹在纸面缓缓晕染开。
“你千辛万苦爬到这个位置,就为了白白把经年的心血给扬了吗?你忘记你当年跟我说过的话,说你明明不比任何一个兄弟差,说你也要争,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人看轻你?现在为了…又是这冤家,玉家人真是生来克我的!”
“母妃息怒!儿臣…”
“罢了,你回去吧,切记不可生事,那玉临不但是个疯子,还是天下第一的疯子。”
皇太女离开后,皇贵妃才缓缓入座,垂着眼看着桌台毁了的字迹,思绪却不受控制的飘远,飘浮过经年累月,飘落到她的小玉姐姐身上。
“玉贞,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拥有一切,女人生来就要受人束缚,自我怀疑,捆住自己?什么贞洁牌坊,明明同是苦修逆天求长生,偏偏要往我身上绑块石头!我偏不遂他们的愿,我的真,是真我的真。”
那时玉真如是说道,皇贵妃看着她肆意的神采,第一次明白美为何物,她们相约长大后一起走遍天涯山水,飞升上神,做最自由的人。
可是后来小玉姐姐变了,不再自由奔跑,反而如她儿时最不理解的人一样,被虚无缥缈的东西定在凡俗里。她说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人需要她在皇都帮她,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她说她愿意为他生育血脉,她说爱需要经营,她说…她渐渐不再说,仿佛自我的声音消失了,说话的是四天门门主的道侣,权贵玉家的经营人,别人叫她夫人,家主,再后来是新秀玉临仙师的母亲,唯独不是玉真。曾经的飞扬青涩的真我也模糊暗淡了。
直到…直到那年临儿成年,华阳下落不明,各种社交场合也越难见到她,皇都传闻玉家主醉心阵法研究闭门不出,难得露面却让皇贵妃感到曾经令她那心折的灵魂,经历了滚滚红尘的洗涤,又干净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