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佩衡手里的信哗啦一下散在地上。
第一句就让他想骂人了。
“亲爱的小霂霂……”
完球,是钱老板找到家里来了吗!他深吸口气,瞅了一眼署名,冷静地合上情书,仔细看了一下双手——应该没用什么太黑的手段,不过回去一定得洗手!他赶紧把地下的信收拾起来,正巧碰见了提前回来的荀霂。
“阿衡?”
陆佩衡一哆嗦,连忙把情书和信往身后藏:“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荀霂好像没发现不对:“我帮你。”
“不用不用,哥,你把信箱钥匙拔了就行。”陆佩衡连忙说着,想想,一脸正经地补充道,“有件事,回家说。”
荀霂打开信箱,仔细看了看才关好,拔下钥匙。
“我也有件事,回去说。”
俩人沉默地回到房间,陆佩衡这才把信摊到餐桌上,粉红色的情书格外扎眼。扎荀霂的眼,辣陆佩衡的眼。
“是那位钱老板?”荀霂早有预料似的说出这个名字。
“嗯……应该没别人这么恶心吧……”陆佩衡表情复杂地用手指头尖尖挑开情书,颤巍巍地往后扫了几行。
不忍直视,酸臭难当!
陆佩衡自忖看过不少小甜文腻腻歪歪,这钱老板比网文写得还腻歪,密密麻麻几百字,句句又土又酸甚至还有挑逗意味,简直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
“哥!想不到你也会认识这种人!噫!幸好……幸好你把他踹了!受不了这种家伙!我要洗眼睛洗手!”说着,陆佩衡就冲手去了。
“他已经知道地址了。”荀霂面色凝重,“而且……他可能想对我们公司下手。”
“难道钱老板要买下你们公司?”陆佩衡擦擦手往回走,惊得差点滑倒。
“王总有接受的意向。”
“他,他要是接手了,你岂不是超级危险!”
荀霂目光稍稍晦暗:“他偏执起来,是个疯子。”他之前就是如此。
“不然你……跳槽?毕竟以你的条件,很多学校公司都想要你。当然这种想法有点消极。还是说……我们可以报警或者打官司,就冲他骚扰,定罪是可以的吧。”
“目前的证据还不够。”荀霂摘下眼镜,轻轻捏着眉心。
陆佩衡赶紧揽住荀霂,拍着他的后背,担心地看着他的眉头。
“或者……我该让他死心。你觉得,私下好好谈谈,对他这种人有用吗?”
虽然觉得方案有点天真,不过陆佩衡只是摇头:“不知道。如果哥想试试看,我倒是不反对。毕竟法治社会,他能怎么着?而且我们又没有错,也没必要退避三舍。就……他叫你我膈应!”
“我也不喜欢。”
“如果你要见他谈谈,我可以陪你。他就算辱人骂人,不过是狺狺狂吠,不跟他一般见识,咱直接扯开了说明白话,他要是死乞白赖咱们就走法律,BREEZE姐不是认识人吗。按他那种脾气,绝对不能纵容,不然逼人断路要人命都有可能!太危险了,我们得提前准备好!”陆佩衡直挠桌子。
荀霂仔细查看了其他的信件,确认没有问题,又把情书翻过来扣着,一眼就看到个手机号:“他还把私人联系方式留下了。”说不清是疯子还是偏执还是情真意切,不过对他俩来说,钱钧圣的行为就是挑衅,明目张胆,没事找事,故意为之。
钱老板的想法大概是“我没能得到的,你个小崽子凭什么得到!”
但这本身没什么凭不凭的问题。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就是看对眼了,喜欢上他的全部,那就是缘分。得到得不到,有时候并不是只靠努力就能解决,努力也要考虑方式与可行性。或许从某些角度说,钱老板竭尽全力的偏执还有点可取之处,但要是扰乱了别人正常生活,那是真的犯了错,甚至,令人无法怜悯的不可饶恕。
精神病可以作为万能的理由,但不能因为被判定为精神病就让受害者承担痛苦。
哎呀,好气!
荀霂搂搂脸色百般变化抿着嘴唇咬牙切齿的小可爱:“别想太多,这样,我去联系他,趁着他还没做出太出格的事,好好谈谈,能解决解决,不能解决……我也认识人。”
咦?认识人……陆佩衡奇怪地歪歪脑袋。这不像是荀哥风格啊?
“虽然没有深交,甚至还有些神秘,但我直觉觉得他值得相信。”
饭后,一切处理妥当。
荀霂心平气和地给钱老板打了电话,全程忽视对方的死缠烂打,只说事情,油盐不进。陆佩衡在旁边床上滚来滚去,气得直咬毛巾,嗓子里呜噜呜噜地发出猫咪凶巴巴的声音。
钱老板这个老混蛋!荀哥是我的我的我的!
“下周五下午两点,南边的天心阁茶楼。咱们……”
荀霂挂掉电话,看着陆佩衡着急的沉不住气的模样,醋味都快飘楼道里去了,心里头软得要命。这酸味儿怎么这么香?
“他抢不走我的,我们已经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