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怡眉头一敛,有些不高兴。
“都给我滚开!”沈思不领情,她把希望寄托在宋芝身上, “母亲,您救救我!”
宋芝转过身,眼神轻轻地落在她身上, 她不开口, 心里一直在做艰难的抉择。
一边是日后必能动摇沈家地位的孙家,一边是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
“还愣着干什么?”孙思怡的耐心消磨殆尽, “还要我教你们怎么把人‘请’下来?”
沈思红着眼睛,一直等着宋芝开口让他们都滚,可宋芝没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还让孙思怡的人离她那么近。
宋芝是不是不打算保护她了?
沈思忍不住把事情想到最坏,她猛然间意识到, 没了沈家的庇护,她根本活不下去。
在福利院的那几年,她的生活至少有保障,不用担心吃穿,被带到沈家后,这些更不用说,什么都是最好的。
她想,这都是她应得的。
她还有孩子,这是她最后的倚仗。
孙思怡双手抱胸,站在窗边看风景。三月阳光和煦,医院路旁的树上抽出新叶,绿意盎然。
她心思活络,盘算着把沈思带走后下一步该做什么。
其实她来医院的目的并非要对沈思的孩子下手,她只想给沈思一个下马威,等把沈思带到顾念城跟前,再让顾念城好好选一选。
孙家到孙思怡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孩子,孙父孙母互相恩爱,十年如一日,孙思怡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对那些害人的手段知之甚少。
她的任性是出生在富人家该有的底气,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心里有数。
“孙小姐小心!”
一声惊呼把孙思怡拉回现实,她的脑后传来轻微的风声,随之而来的是沈思充满怨恨的声音:“去死吧!”
孙思怡想也没想,立刻抱住头蹲下,一个玻璃杯砸在她脑袋正前面的墙上,哗啦啦摔的粉碎。
饶是她反应再快,也被飞溅的玻璃渣划出了几个小口子。
宋芝看得心惊肉跳,她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离沈思最近的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散开。
她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孙小...小姐!”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地指着床边,“阿川流血了!”
离沈思最近的男人捂着下腹,半跪在地上,暗红的血从他指缝中溢出,在白瓷地上慢慢蔓延开。
“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沈思双手死死握住刀柄,像一只受困的母兽,“谁敢过来我就捅死他!”
她把刀对着所有人,刀尖微微抖着,一滴血沿着刀锋滴落在白色床单上。
“是你们逼我的,哈哈哈,都是你们!”沈思把旁边的花瓶砸了出去,几个黑衣人都遭殃了。
病房里一片混乱,碎掉的玻璃渣子到处都是,沈思还在不停的砸东西,碰撞的声音响作一团,“贱人!贱人!谁都别想害我!”
最先按响护士铃的还是在那看戏的沈琰。
她也没想到嘴炮仗能变成流血事件。
匆匆赶来的医生钳制住了沈思,给她打了镇定剂,总算让她消停下来。
被捅了一刀的黑衣人也被抬走,血滴在白瓷地砖上,触目惊心。
到底是自家保镖出了事,孙思怡没办法坐视不理,她摁了摁脸,右眼下方传来一阵刺痛,开始结痂的伤口微微凸起。
“沈夫人,你可要做好准备。”孙思怡冷着嗓子,“等着孙家的律师函吧。”
她跟着医生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和沈琰打了个照面,孙思怡冲她点头示谢。
“孙小姐。”沈琰叫住她,悄悄落井下石,“都是沈思的错,有啥事冲她去就好了。”
“......”
沈琰又说:“孙小姐,你的脸还挺严重的,让医生用生理盐水消毒一下。”
孙思怡脸一黑。
其实不严重,但能把脏水泼给沈思,沈琰巴不得多泼两桶。
孙思怡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只是背影看着有稍许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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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阿川的保镖被抬进手术室,过了两个小时,又被抬出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对在外面等待的宋芝微笑:“缝了几针,病人已经没事了,等他醒来再留院观察一周就行。”
宋芝悬着的心放下。
还好没出人命,若是这个保镖死了,那孙家告沈思故意杀人的罪名就成立了。
这事还没被捅到沈池那里,所有的消息都被第一时间封锁,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沈思动手伤人的事没人知道。
这时一个护士跑过来:“沈夫人,医生叫您过去。”
医生办公室里,孙思怡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脸,医生用棉布和酒精帮她的脸消毒过一遍。
医生告诉她说不会留疤,让她不用担心。
“那刚刚被捅了一刀的那个严重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