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无法的时候,突然一人现身,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人当即摇晃两下径直倒了下去。
来人是丘神君,这么久以来他居然一直没离开京城。
陆霖清醒的时候已经在陆府内,众人安稳下完葬回来了,将情况说给他听。
陆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比起前几日的沉寂暗黑,仿佛间萎靡沧桑下去,像是最后一点支撑都没了。
丘神君跟他说话,他反应慢半拍根本听不进去,倒是杨铁牛拿来的食物他全吃了。
这件事给他的打击真的挺大,丘神君叹口气,起身出了屋子,让他好好休息吧,那些事就不打扰他了。
……
这天夜里启焕之回去也是在国师殿内坐了一夜。
有宫女来报,又提来一个小药箱,说是大国师留下给他的,这位宫女就是最后照顾沈钰清的紫竹。
紫竹就道,“陛下有所不知,她虽然心中气着陛下,但听您身子不爽,还是让奴婢准备了这个药箱。”
启焕之来见她前确实带着重病,他将药箱提过来,摸着怔神,“她还说什么了吗?”
紫竹摇头,“陛下切莫神伤,大人温柔的很,只要好好道歉就会原谅你。”
她还不知道沈钰清已经走了的事实。
启焕之认同的点头,“她…确实温柔…”
猝不及防一双泪流下来,将紫竹惊的跪下,“陛下!”
“她最后这段日子在国师殿里做了什么?”启焕之摊在椅子上,很放松的哭,母亲走后很久不曾这么放松和随意了,可能潜意识觉得要让沈钰清看到他的努力和成就…
但现在人没了,他可以哭了吧,可以了吧,人前强硬的皇帝,在这空荡荡的国师殿,哭的像个孩子…
第二日皇陵新建了处坟地,墓碑上虽然写着“恩师大国师之墓”,但其实是座空坟。
姚氏一直陪着启焕之,她也是刚才知道,将那些惊愕悲伤都留在脑后,因为她知道,最伤心的人就在身旁,她坚强的也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依靠,“焕之,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不哭,在她面前”,启焕之说话声音都哽咽了,眼眶透红。
姚氏抱住他,“她不会怪你的,焕之你乖你还有我们,我和雪昭陪着你。”
虽然姚氏之后也问过启焕之为何不将人带回来好好安葬,启焕之没说话。,。,
昨天,那个叫紫竹的宫女说大国师这半月来,过的无聊至极,倒是给她讲过许多一个名为“长宁村”的地方,还说到那个叫陆霖的人,讲他们初识,相处,许许多多共同的经历。
紫竹说她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就是最简单的油盐酱醋都过的有滋有味…
启焕之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也能从紫竹的话中感受到沈钰清当时的快乐,她在宫中不快乐,一百多年了,够了真的够了,启焕之不想让她死后都只能被困在这狭小的宫墙内。
*
时间走得很快,陆大人缺席朝会整整半月。
就在大家以为这位当年以优越的成绩考入殿试的状元郎也要消弭在时间长河内,他又出现了。
半月过去,他没有以往的戾气,如果说以前的他是炽热的火,总是带着能燃烧一切的冲动欲望,而如今便如深海中的水,内敛沉稳起不得一丝波澜。
即便面对对他嗤之以鼻的徐徵徐大人,他也能很好的对人施以长辈礼,不那么尖锐的他看起来更顺眼。
启焕之知道他会来,因为他还有事没做,还有没履行完的义务。
这也是沈钰清到死都没完成的夙愿。
两年后的京城,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头一家酒馆里,几人讨论着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听闻宫中的国师大殿被拆了,往后就没有大国师啦?”
“谁说不是,这可是当今一品宰相陆大人的提议,废了异人参政的路子,朝中官员都有变动。”
“我倒觉得这挺好,大国师懂什么政治啊,算个命还差不多…”
“不过陆大人忙于政务操劳多年,忙于政务,就是不娶妻,哎也是愁人…”
时至今日,陆霖在京中的声名大噪,他连续两年的政绩辉煌,不仅将异人组织与宫权分离,还另设了专门的异人管理,甚至自创一套官僚体质,多数已经运用与朝政体系中。
他如今作为皇帝左膀右臂,为启凰鞠躬尽瘁,位极人臣,同样受百姓爱戴。
大家口中忙于政务的陆大人此时却在街角一家馄饨铺子里吃混沌,他穿着粗布麻衣,衣服袖口挽着几道露出小麦的肤色,大口吸溜馄饨,正是吃着的时候,来了位算命的眼盲和尚。
“施主,我看你面相沉稳大气,是大富大贵之相呢!”
陆霖两口喝完汤,放下筷子,抬起那双沉入渊海的眼,似笑非笑多给店家留了块碎银子,“店家,给这位来一碗混沌。”
说着他站起来要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