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拿着手绢轻轻的为林岚清理伤口上的细沙尘土,为他辩解道:“可能小弟睡糊涂了,一时没看清才摔倒的。小弟有我照顾,爹娘您们放心去灵山寺吧!”
“等等,不能去。”林岚也顾不上疼痛了,连忙接着他的话制止林氏夫妇,“爹娘您们不能去,我刚才就是想找您们说这话。”
“为何?还是说你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一抹金黄的曙光穿过云层洒在庭院里。林父深知现在再动身出发去灵山寺已经晚了,于是搬来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带着点审视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颇有种林岚要是没给个合理的解释就准备给他来一顿竹板炒肉。
林岚看到他坐下就知道自己拦截成功了,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随便扯个理由过去就行了。
刚好看到福伯拿着药粉急慌慌地跑进来,他伸手拉住准备给他上药的林母,对福伯说:“福伯,劳烦您去帮我打点干净的水过来,还要一壶酒。”
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一个小小的伤口随时都能因为感染而导致死亡。
他还想回到现代,他不能死。
“这……”没明白意思的福伯有些踌躇,不断用眼神示意坐在椅子上的林父。
“管家你就先按他的意思做。”林母手里握着药瓶,但林岚却不让她上药,她有些焦急道:“幺儿乖,娘先帮你上药。”
“娘,不急,等我清洗伤口再上药也不迟,而且这血已经止住了,也不是很疼。”
林岚根本没法用现代词汇来解释这件事情,只能温声劝着,能拖一点是一点。却不料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一声呵斥。
“胡闹!”
用酒水清洗伤口跟在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
林父紧握双拳抵在膝上,眼睛瞪得老大。从林岚落榜失意就一直处处顺着他的意思来,不料一时没看住让他做出傻事来。他也想过如果林岚能平安醒过来,若是不想再考科举也会随他的意思,谁曾想一醒过来就不安分,现在还变着法子折腾自己。
被呵斥声吓到的林岚抖了一下身子,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他没忍住嗷叫了一声,俊俏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嘶,爹您能不突然吼一声吗?吓死我了。”
“我没动手打你就不错了。”林父冷哼一声,指着他说:“你知不知道这种法子只会用在那些受刑的犯人身上?”
身为林家的管家,福伯一向手脚麻利,在林父说话的档口就已经将东西准备妥当。林岚取下红布酒塞,一阵浓郁的酒香便飘荡开来,充斥了整间屋子。
他用小拇指沾了一点点放进嘴里品尝,却辣得他连连吐舌。林岚原以为古代的酒不会纯正到哪里去,没想到快赶上正宗的二锅头了。
等舌尖的辛辣味稍稍褪去,他才想来还没回答林父的话。
“可是爹您没发现被这种法子对待的犯人一般要比那些没被这法子对待的犯人活得要久一点吗?当然了,拉去砍头的除外。”
“虽然挺折磨人的,但也说明这法子多少还是有点药性的,而且您没发现会喝酒的要比不会喝酒的身体要好一点吗?对吧,这事您得往细里琢磨才能明白。”
林岚一张嘴全靠编,而且还成功唬住了所有人。正准备将酒倒进装着干净水的木盆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不确定地问林峰:“大哥,这酒贵重吗?”
掺水的酒跟纯正的酒虽然都是用粮食酿出来的,但还是有分贵贱的。他并不是很懂酒,但刚才馥郁的酒香跟辛辣的味道无一不是在表明了他手里的这一小坛酒很好。
“还好,”林峰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准备倒多少?”
这酒虽说不是很贵重,但用来清洗伤口什么的,多少有点浪费。现在开春还未入夏,地里的庄稼才刚种下。这两年因为战事百姓过的并不是很好,要是不小心传出去被乡邻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指责。
林岚作为幺子,平日里一心埋头苦学,基本不管家里的事情。但林峰不行,他作为长子要继承父业打理一切事务。为了不让家里人落人口舌,他必须要方方面面处理好事情。
林岚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了这坛酒的贵重,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不多不多,一点点就够了。大哥你帮我沾湿帕子就行,不要拧太干,一点点湿就可以。”
他的伤口不大,用不了多少酒。虽然没法调制酒精,但和着清水沾一点点酒也是可以消毒。
“我来,峰儿你扶好幺儿。”
林母将浸湿的帕子展开放在掌心,林岚缓慢倾倒酒坛,小心翼翼在帕子一角低下两三滴酒液,立马塞好红布塞递给福伯。
“幺儿,我帮你擦洗吧。”林母指尖微微颤抖,她不用体会都知道这一下挨上去林岚会有多痛。
林岚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并轻轻捏一下她的指尖,故作轻松道:“没事,我自己来,等我擦洗完还要麻烦娘帮我上药呢!”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咬紧牙根快速在伤口边缘处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