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人,总是觉得自己不需要靠父母就能得到一片天。同光。”梅鹤卿听束同光说要回老家。她拿着剪子在剪一株茉莉花,据说等开花了,能开出两种颜色。
束同光点点头说:“我知道。”
“你依然执意要这样做?”梅鹤卿看着自己相处了许久的好友问。
“对。”束同光坚定的点点头。
梅鹤卿赞许的点点头,说:“既然你要走了,我也不留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你父亲为人刚毅,但是过刚易折,不然也不会前半生磕磕绊绊,后半生才被提拔。你比你父亲要圆滑,但是不够稳重坚韧,思考事情更是一腔孤勇。江湖上的人的虚伪你也见过,万万不可随便交心相处。”
“多谢殿下提点。”束同光叩首。
“山高水远,多多珍重。”梅鹤卿将她扶起来给了一个拥抱。
束同光说:“未来有需要我的地方,万死不辞。”
分别,就好像彼此都知道后会有期那样。没有眼泪,挂着笑容挥手,祝福着对方要前程灿烂,要长命百岁,要幸福安康……
等束同光离开,梅鹤卿看着那盆茉莉花,感觉到了孤独。怀瑜不在,同光也走了。就只剩她自己在这里,剪着一盆还没长出花苞的茉莉花。
前线回信说打了一场大胜仗。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花开的时候,会回来吗?
皇后快临盆了,宫里就要生出来第一个孩子。皇太后已经开始吩咐宫女们准备张灯结彩的东西,又带着后宫的嫔妃去庙里给皇后祈福,保佑生下来的孩子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皇后生产要顺顺利利,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皇上觉得这场胜仗是还没出生孩子的福气带来的,每天都心头口头的喊着孩子的小名福奴。
宫里太医产婆都准备齐全,轮流值守在皇后宫中,生怕出了事,孩子的襁褓也做了一个又一个,孩子还没出生,虎头鞋都准备了四五双。
二王爷两口子自从儿子被杀就沉浸在痛苦之中。皇上顾及手足之情,只说二王爷夫妇软禁,儿子无辜牵连被害,把罪行都推到了童家兄妹身上。朝中上下纷纷同情二王爷夫妻遭逢变故,年轻丧子。这次皇后临产,王爷公主纷纷进宫献礼,皇上特地吩咐兄妹不要拿此事去刺激二弟。二王爷进宫,皇后推说身体不舒服,避而不见,以免他们触景伤情。
两仪宗的总坛被拔了。
除了有证据和童嘉赐一起密谋的官员直接被斩,一切和童嘉赐有关系的密友,学生要么明升实贬,要么直接降级或者平级调动,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皇上会震怒,株连九族,没想到轻拿轻放就过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命就比没命强。
不过这也得感谢皇上在为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一切都恢复了老样子。
她看着茉莉花,恍惚之间甚至有一种错觉,两仪宗,只是她做的一个梦。梦醒了,她从来没有出过宫,也没有碰见雍怀瑜,甚至,世界上就没有雍怀瑜这个人。
害怕的拧了拧自己的手臂,痛的。不是梦。
可能只是分别太过伤感了。
打起精神,将茉莉花放到外面吸收日月精华。她还有事情等着拍板呢。
容府一听说束同光回老家,老太太高兴的带着人去城门口施粥三天。
大奶奶发现自己儿子明显的闷闷不乐,想也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立刻就要请媒人说亲,亲自给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千金。上次让儿子自己找个喜欢的,被伤透了心,那不如就找一个能慢慢相处的。反正入了洞房,做了夫妻,看久了,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容易听奶妈说府里在给自己相亲,难得泥菩萨有了火气,把一个茶杯直接摔在地上表达不满。
奶妈满脸笑道:“易哥儿,你何必念念不忘那个女子,咱们家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你就是再去找个同样性子容貌的,包管也找得到。”她从小把容易伺候到大,说的话在他心里多少是有分量的,寻思说几句让他宽心,没想到反而遭了一个白眼。
他撂下脸说:“明儿,送奶娘回房休息。”
等奶娘走了,他深知这件事若是说不清楚,那就没有个休止。他就是不切实际的喜欢着束同光,就算同样的脸,同样的性格,他也不喜欢。
二弟他们难得看容易这尊家里头八风不动的菩萨和老太太,大奶奶,大老爷吵了一架。
“奶奶,爹,娘,你们也不用给我安排相亲,不管是哪家小姐,我都不要。”他坐在下手,望着三个自己的长辈,不仅不畏惧,甚至还能顶着三个人的压力抬着头对视回去。
“你就非得要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几次三番的把你奶奶气的病倒,你竟然还想要娶她?”大老爷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孝顺,一直以来都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是老房子着火,浇都浇不灭。
容易点头说:“是。”
弟弟们都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