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里,一名宫人犹豫唤:“娘娘?”
太子妃敛目:“回去吧。”
今日到这里来,不过是有人私下把状告到她这儿了。
贺绯不懂规矩,以下犯上,无法无天。
晚上快要就寝时,太子妃一边给太子宽衣,一边漫不经心说起此事。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尊卑自是有别的。”
太子偏头看向她,“谁跟你说了什么?”
太子妃一愣,随后把衣裳放到挂架上,背对太子:“早上去看良儿时,无意碰见的。”
“臣妾想着,既没有师徒名分,就不过是个陪练,做好本分工作就是了。”
贺绯对她儿子的言语挑衅,太子妃无法接受。
太子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低低道:“那你问过良儿的想法吗?”
“他还小,不懂”
太子:“良儿不小了,他出身皇家,注定比一般人早些懂事。”
“你只看到了贺绯顽劣,那你发现良儿最近身手精进许多,眼睛更有神了吗。”
太子妃眉头微蹙:“殿下想说什么。”
太子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半眯着眼:“你用心去感受,尽量忽视繁文缛节,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四四方方的深宫,人人都守礼,说一句话都要在肚子里想好几遍,孤有时候也憋闷得慌。”
太子妃浑身一颤:“殿下……”
“爱妃,你我夫妻,以后是要相守一生的人,相敬如宾虽然好,可孤总觉缺了点什么。”他幽幽一声叹息:“那两颗心,怎么就贴不拢呢。”
太子妃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这一晚,太子妃整宿没睡好。
贺绯倒是睡得挺香,第二天照常当差。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贺绯在教导完小团子之后,被太子妃身边的人叫走了。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应该没做什么事得罪太子妃吧。
如此想,他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贺绯被小太监带进凉亭,他看到亭中坐着的雍容妇人,抱拳行礼:“贺绯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挥手,屏退左右,身边只留了一个心腹。
贺绯:???
“娘娘?”
太子妃眯着眼,凌厉尽显:“本宫又忍了半个月,发现还是无法忍受你对良儿的无礼。”
贺绯一脸具象化问号:“娘娘,我没有啊。”
太子妃身边的大宫人怒斥:“放肆,娘娘面前也敢自称我啊我的。”
贺绯噎住:“娘娘恕罪,属下知错。”
“你错的可不止这一点。”太子妃细数贺绯的种种不是,贺绯开始还认真听着,后来就一脸无语。
就,不太懂,为什么非抓着细枝末节不放。有外人的时候,他别提多老实了好吗。非得抓他私下的毛病。
“属下愚钝,不知太子妃娘娘想如何处置属下。”
太子妃横扫他一眼:“你觉得你该如何处置。”
贺绯:………
“太子妃娘娘,属下这人生来蠢笨,您是要属下说实话还是假话。”
太子妃冷笑:“都说来本宫听听。”
贺绯:“假话吧,属下犯了点小错。意思意思罚一钱银子。”
太子妃:“呵。”
“真话呢。属下觉得属下一点错都没有,还特别委屈,属下不但是太子殿下的侍卫,还要给小殿下当陪练,却只领了一份月薪,亏死了。”
眼看太子妃要怒,贺绯先道:“属下有个故事,太子妃娘娘听了之后,如果还想赶属下走,属下属下就再讲一个。”
太子妃:“………”
“你说。”
“这从前吧,有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她长得好,又善良,总之样样都好,就是爱较真。”
贺绯吧啦吧啦说着这个女人从小到大跟人的较真事,最后觅得如意郎君,还生下一对儿女,本该很幸福的,可女人太较真了,女儿挑食要说,儿子生病了,也得逼着把当天功课做完。家里人跟她随口一句玩笑话,也要当真……
“放肆!”太子妃怒不可遏:“贺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影射本宫。”
“你真以为本宫不敢惩治你吗。”
贺绯偏了偏头:“娘娘说得哪里话,娘娘贵为太子妃,想把属下搓揉捏扁都可以。但属下只有一问,除了娘娘,还有哪位主子觉得属下无法无天吗。”
“太子出行时,属下可曾对殿下无状。”
“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成见,怎么看都不顺眼。娘娘不妨直说,您就是要属下死,免得碍了您的眼。”
“你……”太子妃被堵得说不出话,胸膛直起伏。
贺绯瞥她一眼,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直说了吧,太子殿下和小殿下跟你相处肯定很累。”
“以后要是有个温柔的解语花出现”
太子妃双眼通红,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