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天加班被小孩儿们烦到头秃也得有五六年了,按照现在的微薄工资就是付得了首付也还房贷困难。
可眼前这个后辈,不光身上没有那种被压榨到干枯的暮气,整个人泛着光不说居然已经在挑楼盘了。
“是这样,”符耳一脸深沉:“我得了不赚钱买房就会死的绝症。”
陶英启:……?
彭星望背着包走出教室, 一眼就看见班主任在跟符老师聊天,蹦过去打招呼道:“老师好!”
“你哥被家长们围住了,我替他们来接你过去。”符耳同陶英启招招手:“回聊!”
等她牵着彭星望走出学校,小孩儿才想起来哪里不对。
“你认识陶老师吗?”
“对啊,”符耳笑眯眯道:“我和她是好朋友,以后还要做邻居呢。”
姜忘本来要把基友和男朋友都捞出来吃饭,没想到门口家长太热情外加还有几个客户过来,等季临秋上完一节课出来还是没看到他影子,索性带彭星望回自家吃。
现如今季家父子都在不忘教育当讲师,老太太开裁缝店忙里偷闲帮忙做饭,偶尔忙不过来了也会招呼临秋回家一起搭把手。
他们和彭星望处得很熟,小孩儿能说会道还讨老人喜欢,陈丹红就差把他当亲孙子养,做菜都肯不放一点剁椒,生怕小孩儿肠胃受不了。
今晚刚好季长夏带了新割的黄牛肉过来,一家四口带个小孩可以做满一桌子菜,临时还拿高压锅弄了个土鸡汤。
彭星望进屋就找地方写作业,电视遥控器都不要,写完帮忙拿筷子端碗,看得老太太一脸喜欢。
“来来来,陈奶奶给你盛汤!”
季长夏工作刚忙完一段时间,这回也是有意和家里人聚聚,饭桌上尽捡新鲜的话题聊。
彭星望猛干两碗饭,吃完就去院子里看鹦鹉去了。
等又一个家长里短的聊完,季长夏想起什么,笑道:“我们小区最近不是组织着慰问孤寡老人,我也当了志愿者,过去帮忙来着。”
“结果送粮油的时候,看见有家是两个老太太在一起住。”
陈丹红好奇道:“是不是他们家老头没了,所以在搭伙过日子?那也挺好的。”
“我还真问了下,”季长夏摇摇头:“她们两这辈子都没有结婚,也没有谈老伴,就是两个人一起住了一辈子。”
季临秋眸色微怔,很收敛地低头喝汤。
“怎么会这样?”季国慎露出担忧的神情:“是不是年轻时遇过什么事,她们两互相照顾得过来吗?”
“这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陈丹红不以为意:“你以为没有男的,女的就不能搬煤气罐背大米啦?你去新疆支教那会儿,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这不也好好的?”
季国慎本来还想说什么,一听这话心里有愧,点点头也跟着应了。
季长夏在老人家呆了一下午,帮她们做了些家务,途中也聊了不少,再回忆起来都有些唏嘘。
“我问她们,两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容易吵架吗?”
“结果她们说,跟寻常两口子一样没什么区别,但是那都是小打小闹,没有隔夜的气。”
“你们猜,她们年纪多大了?”
陈丹红听得投入:“得六十了吧?”
季长夏比了个八:“一个七十九,一个八十三,牙都快掉没了。”
季国慎完全没听过这样的奇事:“一辈子都没结婚?也没有男的上门求亲吗?”
“人家不结婚过得也很幸福啊,说不定就压根不喜欢男的,”季长夏不以为意:“能痛痛快快活到老,我看也蛮不错。”
陈丹红本来还想附会两句,听到这里才猛地想起自家儿子,快速看了眼沉默喝汤的季临秋,讪讪道:“总归是别人家的事,咱们也就听听。”
她当了一辈子家庭妇女,真听说有女人这么过日子,心里第一反应居然是羡慕。
多好啊,两个女人,做家务都有人互相照应着,也没有公婆公爹要伺候,图个一辈子清净。
可真要这么想,又觉得违背自然规律,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直到这顿饭吃完,季临秋都没再参与话题,吃完便披了外套,和星望一起告别父母回家。
等儿女们都走了,季国慎拿了个抹布帮着擦桌子,表情不太好。
陈丹红看他情绪不对,问道:“又怎么了?闺女又不是不理你。”
“不是长夏的事,”季国慎烦躁起来:“你说她讲得那两个老太太,会不会是那种关系?”
陈丹红听得莫名其妙:“哪种关系?”
她看季国慎皱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当回事:“搭伙过日子怎么了,听说潮汕还是哪有不少女的这样,你想多了。”
“可是,临秋先前说他不喜欢女人啊。”季国慎忧心忡忡:“他现在天天跟着姜老板,工作也在他公司里,房子还和人家一起住,说是合作方便省的开会两头跑,我怎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