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说信任我啊,还听到你朋友说你买豆腐和梅干菜的那些经历……”
“好了!”我把那只手重新捂回脸上,“不用说了,您要是这会儿觉得我猥琐,别客气,把我一人撂这儿也行,打不到车大不了我走回去。”
我闭着眼睛,手指被轻轻拉开,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那温凉柔软的触感,她就离开了我的手,耳边传来轻轻一句“你傻不傻?”
“尚宛,我那时候做那些,真没什么想法,也没有目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觉得如果能让你吃到那口,你一定很开心,你开心了我就觉得很开心,我……”
“我也喜欢你。”
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我的心像被一只灌满蜜的纸球砸中,那撞击的力道在,那甜蜜的释放也在。
我啰啰嗦嗦说这么多,不过是“我喜欢你”四个字,而她轻巧巧的一句回答,解了我,也解了她自己。
我的脑子突然静了,好像之前所有的疑惑、怀疑、自我怀疑、不满……此刻全部让道了,只有那个词。
喜欢。
这么些年了,我以为自己丧失了喜欢一个人的能力,没想到看到尚宛它又回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尚宛这样的人,就真的能喜欢我。
“尚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能地想去抱抱她,可大家都坐在座椅里,这个动作会突兀得很。
她扭头看我,“嗯?”
“啊,我好饿啊!”
我消受不了她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我怕再停顿一秒我就要做出什么冒犯的事,可我是真的饿!
她顿了一下,转回头,发动起车子,“上次你们去的大排档开到几点?去看看?”顿了顿又说道,“我也有点饿了。”
“你先开回城我给你指路。”
我俩在一通表白后,莫名其妙地奔大排档摊子去了。
开回城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尚宛开了广播,我们听着里面传出的外文歌曲,各自怀着不好意思示人的甜蜜和那么丝小忐忑,除了指路再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么开到了那个小广场外的街边停车处。
卖大排档的巷子里黑乎乎的,伸着头看看,只有一个摊子正在收拾。
“还有吃的吗?”我大声问道。
丹麦小哥操着生硬的英语:“你想吃什么?”
哎妈呀,我这会儿想吃满汉全席,您有吗?
“你有什么吃的?”
小哥看看锅台,耸耸肩,“我还有一个鱼菲力,就只够再做一只鱼肉汉堡。”他看看我俩。
“可以可以,我买了!”
“最后一块鱼菲力了,送给你们,”小哥又耸耸肩,开始忙活起来,“本来也打算扔掉的,鱼肉不能隔夜。”
北欧人送人东西都一板一眼的,严肃极了。我跟他推让一番,熟食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咕咚”我一咽口水,声音大得好像整个巷子里都能听到了。
“要蛋黄酱还是黄芥末?”他问。
我看向尚宛,“你说。”
“啊?”她本沉浸在我和摊主的对话和食物的香气里,突然要回答问题,懒懒的,“一半一半吧?”
摊主在长条形小汉堡上挤了一半蛋黄酱,挤了一半黄芥末,合上另一半面包,还体贴地帮我们切成了两半。
我放了五欧在摊头的小罐子里,“夜晚愉快!”
这句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我们走在已然熟悉的小广场上,我拿着热腾腾的汉堡,“所以你要哪一半?”我问她。
“你猜。”
瓦特?漫长的考验要开始了吗?这是第一步?
原来,无论是啥样的女人,谈起恋爱都会说一样的傻话……等等,我们在谈恋爱吗?
我缩了缩头,把蛋黄酱那一半递给她,“猜错了不负责任啊。”
我猜她吃不了辣,之前都没怎么看她吃辣。
她笑嘻嘻地接过去,咬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没跑过我的眼睛。
“怎么了?”我问她。
“嗯……没有啊。”
我有些怀疑,闻了闻自己手里的另一半……给错了,给了她黄芥末的。
我赶紧从她手里拿过那半只汉堡,又重新把蛋黄酱这半只给她,“喏,不是我猜错了,是给错了。”
说着,怕她不肯换,还大口在她咬过的那半只上咬了一口,香喷喷的。
她脸上一红,“哎呀……”这一声轻得像早春三月燕子抖落的一根羽毛,细风里悠悠荡荡,不知道落向了何处,却挠得心痒痒的。
我又咬下一大口来。
“我发现,你喜欢一个人看风景,”我说,“第一次来我那里吃饭时,你去露台上看风景,后来你送我回家,在湖边看风景,今天又在海边看风景。”
“听起来,我也成了你的风景。”她说着,也小小地咬了一口。
我笑了笑,“你一直都是啊。”说着这话,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