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缓慢转头:“……”梅笑寒笑得捂住了脸。
庄清流没什么要说地抬手,摸了摸梅思萼的头,诚恳道:“庄前辈这辈子不可能跟你做朋友的,也就做做长辈这样子。论你们家的辈分的话,你应该喊梅畔什么?喊姑姑是吧?那我以后就也随着,勉强给你做个姑姑吧。”
梅花阑无论什么时候,好像都十分喜欢她说这种话,于是眼睛里轻轻泛起了一点温柔的笑意。梅思萼则是继续心痛不已地冲庄清流抗议:“庄前辈,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沉痛?!”
“那是因为庄前辈心里确实很沉痛。”庄清流开怀地笑了好几声,随手搂着拍拍她的肩,“好了,走吧。”
祝蘅照例冲她这副样子翻了翻眼,几人动身往出走,身后这时传来一道声音:“你就这样走了吗?”
“要不然呢?你还想让我也给你当姑姑吗?”
费怜:“……”
庄清流回头看他一眼:“你这几日不就是一直在这里到处走走看看吗?既然想了解,就留在这里继续慢慢看吧,不必急,也不必偷着,想看多久都行。以后随时想来也行。”
她话落转头,继续走出了这里。
梅思霁快要迈出巍峨大殿的最后一步,终于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呜咽,仿佛是从喉咙里再也装不住而溢出来的,极轻而压抑。她没有回头,其余的人也没有。
一出这种有些肃重的氛围,已经乖了好半会儿的渡厄终于忍不住了,旋风飞出来后,就在半空绕着庄清流和梅花阑不停打心形的圈圈,一副当代好红娘的样子。
梅思萼十分新奇地看了半天,夸奖道:“庄前辈,你的渡厄好可爱。”
受到表扬的渡厄二话不说,高兴地跑她面前舞成了一团花,逗得梅思萼直笑。
因为偷吃中毒而在庄清流怀里窝了好半天的梅思归终于躺得忍不住了,十分吃醋地滚着探出小脑袋,示意道:“——嘟嘟嘟嘟嘟嘟!”
庄清流笑出声地低头,把它耷拉出的小舌头又放回去,摸摸呆毛:“好了,口齿不清就不要抢着说好,一会儿自己咬自己。”
渡厄也很快飞了回来,盘旋在庄清流衣襟前,好奇地弯出一点脑袋,冲梅思归哒哒点了点,示意问:“你怎么了?”
梅思归滑稽地转着一双鸟眼,冲它小声“啾啾”。渡厄顿时又把自己盘成了一只毛毛虫,可爱地哄它,梅思归立马高兴了,两个小崽子快乐地玩儿到了一起。
在渡厄眼里,一直也是把梅思归当宝宝宠的,所以这些年以来,都十分疼它。
梅笑寒在旁边儿一直转头,看得十分羡慕又不敢摸,只好问:“庄前辈,我们去哪儿?”
庄清流也眉眼柔和地从衣领上抬起目光,在狭长的回廊中脚上一拐,道:“去看看那些人吧。”
那些仙门百家的修士,这几日来一直安排在祭坛里一间空着的偌大石室,外面下雨下个不停,这里除了祝蘅的房子也没有别的避雨的居所,能团在这里休养,已经不错了。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一群人由于这次桃花源之行的忙死忙活、几欲送命,最后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为别人的案板送菜,所以齐齐简直是仰面摊地,就快气若游丝了。
只是融化在地上跟一张鸡蛋饼一样地摊着摊着,所有人居然忽地发现,这里的灵气简直翻涌充沛到堪称让人震惊,于是纷纷死鱼遇水一样,连忙翻身起来原地打坐,飞快地吸收恢复起来。
庄清流进来的时候,里面的氛围十分安静祥和,大家都在努力地打坐修炼。只有裴熠一个人,相当格格不入地在边角的地方生火烤鸡。
几天下来,这些灵力被吸空的修士不说恢复了七七八八,一半儿也是已经有的。所以纷纷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人进来,都逐渐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然而这一睁眼,只见庄清流肩上站鸟,手上盘蛇,头顶还游着一撮金龙,简直就像动物界的大王,十分风骚。
蛇蛇是半路偷偷藏门框游上来的,渡厄这次也没有吓唬它。
秋宗主整个人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地第一个起身,十分有礼地道谢道:“真是多亏了庄少主,要不然我们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喔,不必言语客气。”庄清流绕过门边后,刚好从墙角顺走了裴熠的鸡腿,道,“滴水之恩,当鸡腿相报。”
“……”裴熠蹲在跳跃的火边道,“这难道不是要报恩的人该说的措辞吗?”
庄清流表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鸡腿。”说着指端一划,将一个鸡腿利落地拆了骨,一分为三,一份给了梅花阑,一份自己三两口吃了,还有一份吹了吹,撕着喂梅思归。
梅笑寒祝蘅梅思霁和梅思萼十分无语,纷纷转头凝视:“你就没想着我们吗?”
庄清流脚步立即一拐,又返回裴熠旁边,这次直接撕了半个鸡。然而却冲几个刚缓和了表情、伸手等着领鸡的人道:“你们都是哪里跑来要入户口的,我们家并没有这些成员——我们家两个人加一只小鸟都不够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