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变得热闹起来。有的赶着回家,有的采购年货,有的嬉笑玩耍,有的勤写作业。大人在为过年的繁忙事宜做准备,小孩不知苦地任性吵闹,童儿满怀期待地等着压岁钱。
年年有人喜有人悲——有人入不敷出,有人绰有余裕,有人工资低薄,有人收入可观。即便年味浓重,人们脸上挂着笑容避而不谈,却还是能感受到这之间的差异。
钱妈妈听到关门声,急急忙忙地走出厨房,一出来便看到了陆箜栀,自来熟地说道:“是瑄储的妹妹是吧?第一次来阿姨家不用客气啊,桌子上有零食,你先吃一点,等一下菜就好了。”
“谢谢阿姨。”
“小姑娘真漂亮,叫什么名字呀?”
“阿姨,我叫陆箜栀。”
“这名字真好听!快去和你哥他们玩吧,阿姨要赶去做菜了。”
“阿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你好啊,我叫钱召迅。我听常瑄储说过你,叫陆箜栀,是吧?”钱召迅抬头盯着陆箜栀。
“是,钱哥好,叫我箜栀就行了。”陆箜栀点头问好。
“箜栀,这名字怪好听的。”钱召迅眯着眼睛,“可我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你呢?”
陆箜栀动作一顿,笑容不减:“高中的时候老是生病,经常请假。”
“这样啊……”
街上的行人比往年春节多了一些——位于南方的H市今年罕见地下起了大雪。
“咦?下雪了?还是大雪?”钱妈妈端出东坡肉,惊奇地望着窗外的片片雪花。
闻言,常瑄储等人纷纷转头望向窗外。钱召迅激动不已,使劲摇着常瑄储的手臂大喊:“大雪?卧槽卧槽卧槽!竟然真的下大雪了!”语毕,他兴奋地打开阳台门,奔向屋外。
常瑄储心里虽兴奋,面上却很平静地问道:“小栀,你要不要……”话语未落,他的手臂忽然被人一拉,陆箜栀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没等他说完便说道:“去啊,哥,我们当然要去看大雪啦!”
他薄唇微勾,任凭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向阳台,看这场十年一遇的大雪。虽然脸很不争气地在走出阳台那一刻红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我还是第一次在H市看到大雪。”常瑄储伸出双手,捧着落下的雪花。
陆箜栀正要碰他掌心的雪花,那片雪花却早已融化,只留一小摊雪水。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通红的脸,低声问道:“哥,你冷吗?”
“嗯?”常瑄储转头看她,颇为疑惑,“不冷啊,怎么了?你很冷吗?”
陆箜栀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哈气:“我也不冷。”她差点忘了,常瑄储这个人一到冬天脸就容易变红。
常瑄储的耳朵本来就红,被她这么一弄,几乎红得滴血。他又不好直言,只好默默地把湿凉的手伸进她的脖颈,等她主动走开。
果不其然,陆箜栀整个人一跳,后退几步,捂着脖子大喊:“嘶——常瑄储!”她立刻伸手接了几片雪花,不怀好意地朝他走来。常瑄储却没有动,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仍待在原地。
陆箜栀踮起脚尖,指尖轻触他的脖颈,随后整只手都捂住了他的脖子,还笑眯眯地问他:“哥,够冷吗?”
一阵凉意从她的指尖处传来,被捂住的地方说不冷是假的。可他却没有说,只是柔声道:“不冷……”话还未说完,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厅内传来:“菜都做好了!快进来吃饭吧!”
“来了!”钱召迅只顾着看雪,全然不知他们那边发生的事,听见母亲的叫喊便走进了屋里。
常瑄储只好咽下剩下的话语,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走吧。”至于那句可有可无的话,不说也罢——他想说,他不冷,只要那个人是她,他就不会躲开。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她面前不躲,习惯了纵容她的一切,习惯了待在原地。
木质餐桌上的东坡肉色泽红润,像玛瑙般透亮,薄皮嫩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酒香浓郁,肉香满满,让人垂涎三尺。油爆虾外酥里嫩,虾肉鲜嫩,带有甜酸,夹一个入口,虾壳一触即脱,鲜味入喉,酥脆香咸。
“来来来,”钱妈妈向他们招手,“快坐下吃吧。”
“妈,我们先吃喽!”钱召迅拿起筷子就要吃饭。
“吃吧吃吧,”钱妈妈见他们还站着,催促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吃吧!”
“谢谢阿姨。”两人乖乖坐下。
“客气什么,吃吧吃吧!”
陆箜栀坐下悄悄问道:“不用等他爸爸吗?”
常瑄储却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手机打字:“不用,他爸爸已经去世了。”
陆箜栀了然,低头拿筷子吃饭了。
对面的钱召迅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开口问道:“箜栀,你和常瑄储一个班吗?”
“是啊,我们同班。”
“那你俩是在学校住还是外面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