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三年前,这片地还没有现在这般僻静,那时候还有不少人住在这片老城区,喧腾而嘈乱,热闹得很。
这里的人大多充满善意,对人相当热情,陆焱两兄弟刚搬过来这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陆炎经过隔壁店的时候,那老板娘总会道:“唉!陆炎啊!刚搬到这儿,住的习惯吗?你要不习惯的话,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们。”
“不用了,老板娘。这儿挺好的,住得也习惯。”
“住得习惯就好啊!来来来,快看看你们还缺些什么,跟我说说,我帮你拿拿。”
“哎——不用了,我这什么都不缺。”
“不缺就好!不缺就好……陆炎啊,你今年二十八了吧?结婚了吗?”
“还没呢,我不着急结婚。”
“哎呀!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还没结婚啊?我家闺女也是,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也和你一样不结婚呢?”
“……哈哈……老板娘,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先走了啊。”
“有事啊?那你快走吧。”
陆炎提着个袋子,里边全是蔬菜果肉,沉甸甸的。他用力推开玻璃门,店内的一切是如此崭新——他们刚搬过来不久,这家店的所有物品都是这俩兄弟新买的,装修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钱呢。
精心装修过的店铺显得干净又整洁,门前的圆筒形招牌一圈圈转着,红蓝相间的灯光在夜晚格外显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身穿红绿色翠花裙的长发女人随后走进这家新店,她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对手上还提着大袋子的陆炎大声喊道:“老板,我要剪头发!”
陆炎当即放下蓝色塑料袋,拾起笑容,大步朝顾客走来:“请问要剪什么发型?”
“帮我把头发剪短就行了,”女人随意比划了一下,“就到我耳朵这儿吧。”
“好嘞!剪完之后啊,保准满意。不满意不要钱!”
“真的?”
“嗐!那还能骗你不成?你就看着吧!”
“哈哈哈哈……那你要好好剪了!”
“那必须的!”
女人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一头短发剪得干净利索,比起长发更适合人至中年的她。她缓缓转过椅子,八卦道:“哎,小伙子,你是刚搬过来的吧?”
“是啊,我一个星期前刚刚搬到这儿。”
“听说你哥也来了。”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么?”
“那可不!我们这儿啊,只有人出去,没人进来的。你们一来这儿,我们都惊讶得很啊!”
“这儿怎么回事啊?只进不出?难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儿?”
“呀!还真给你说中了!”女人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讲哦……这里两年前死过人。”
“哪里没死过人呢?死过人的地方多了去了,那些人还不是照样住得好好的。你想多了吧?”陆炎不以为然。
“哪有那么简单。那女的是被杀死的,凶手还是她儿子!听说她啊……天天晚上出去,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越往下说,女人的声音就越小,还带着些鄙夷。
“她老公呢?”陆炎微微皱眉。
“她老公早在她生下儿子后就死啦!警察说他是自杀的,但我觉着没有那么简单。他啊……平时挺正常的,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到工地楼顶,啥也说没说,就忽然间跳下去了。”女人身子一抖,颤颤巍巍地说道,“有人说看见他在楼顶上疯疯癫癫的,好像精神有问题。警察又没有多说。唉——反正这件案子就这样了。”
“他……有吃过什么东西吗?就是那种让人精神恍惚的东西。”陆炎心里有个猜测,也许那个自杀的男人是吸食了某些违禁物品。
“他啊……我不知道。他们一家都很奇怪,儿子莫名其妙和妈妈打起来了。可是后来,她儿子又说他自己不想打死那女人的。这两件事邪门得很!从那女的死后,我们这儿的人就开始走了。我也快要搬走了。”
“搬去哪儿?S市吗?”
“那倒不至于,搬到上城区就好了。这条街太邪了,我可不敢再住下去了。”女人好心劝道,“小伙子,你也不要在这里住了,这片地太邪了。”
“我看看吧。问问我哥。”
“行吧,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要付钱了,”女人掏出腰包,“多少钱啊?”
“15块。”
女人付了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呀!都七点半了,我得走了。小伙子,你小心点啊,能搬出去就搬出去。”
“好,我会跟我哥好好说说的。”
20.
店内传来一阵铿铿声,那是菜刀狠落砧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热油声逐渐响起,菜肉下锅,大火爆炒,辣味飘出,菜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陆炎擦干手,围裙一挂,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却听门口处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陆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