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拐子被刺破了手, 一时恼羞成怒,便冲过去要伸脚踹那姑娘。
可是他刚抬腿,斜刺里就伸出一根棍子,一个男孩冲出来利落地翻手,就将他给掀翻在地:“敢欺负我姐?也不睁开你狗眼打量一下,她是你能招惹的人吗?”
说话间,也不知从哪里,那个长得跟小女孩很像的男孩身后冲出了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这拐子便一阵拳打脚踢。
领头的男孩潇洒扔掉棍子,伸手搂住了那女孩的肩膀邀功道:“姐,你看我今日出现的是不是恰到好处,既给你练了手,又没让你打人累着。”
那漂亮的女娃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听娘说,我们在她肚子里时,就是你欺负我,害我没吃饱,生下来像个瘦猴子似的,现如今你总算是学会孝敬姐姐了,那么娘肚子里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
男孩听了敬佩地一竖大拇指:“姐,你真是女中豪杰,痛快!那以后若再提,那可就是狗子了啊!”
女娃听了不甚满意地一翻眼皮:“那要看你是不是个乖弟弟了,若是再将逃课的事儿赖在我身上,那我可不干,还要去爹爹那告你的状。”
就在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时,一旁隐身的小厮站出来终于提醒道:“少爷,小姐,夫人在旁边看着你们呢……”
两个娃娃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珠光华贵,梳着妇人发髻的美貌女子,正立在一辆马车下,横眉立目地瞪着他们。
两个小孩都发了怯,发出了绵羊般的叫声:“娘……”而其他的孩子们看见了那位貌美的女子,竟然如同老鼠见猫一般,哄得一下,四散而去了。
京城堂堂首辅重臣之妻,才貌名动京城的卢医县主柳知晚,看着又双双逃课的一对皮猴儿,气得面皮都发紧了。
她虽然生了孩子,奈何脸儿小,又是大眼明眸的样子,看着愣是比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便说她是十八岁的姑娘,也有人信。
可是每次看到家里两个惹祸精,知晚就一阵头疼,觉得自己的心境老了十年。
原先都是儿子柳成章惹祸,没想到就连女儿成斐然也开始变得淘气起来。
所以她先无奈地瞪眼对女儿斐然道:“我教你防身防拐的本事,是为了让你万一遭遇不测,有自保的能力。我可没让你带着你弟,站在街边做饵,又带着仆役小厮,和你们武馆里的师兄师弟们一起胡闹。你看看你俩像话吗?满京城的拐子已经被你们抓个遍了!”
随了父姓的女儿成斐然不以为然地转了转眼珠子道:“这不是好事?我就是要抓遍天下的拐子,不要有孩子像母亲你小时那般孤苦无依……”
说着,她的眼圈竟然开始泛红,恍如垂泪的白瓷娃娃一般。
这下子,马车里坐着的父亲心疼起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撩起了车帘子沉声道:“好了,斐儿也是一片赤诚爱母之心,你又何必问难她呢!那府尹大人不也说要给我们家送‘拐见愁’的匾额表示嘉奖酬谢吗?大不了,我再给她派些护卫就是了。”
说到这,他连忙给儿子和女儿一起递眼色:“看吧你们娘亲气的,还不快些上车帮她揉腿?”
两个双胞胎领会了父亲的眼神,连忙像撒欢的小狗一般跑了过来,纷纷抱住了娘亲的大腿。
知晚也架不住一双儿女的撒娇,忍不住回身瞪向了做父亲的。
亏得他从小就领着一群表兄妹,也算个孩子王,怎么轮到自己做了父亲时,竟然这般毫无原则,一味宠溺了?
可是成天复却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是维护他们,而是心疼夫人你,你如今可又有身孕了。我不是怕你动了胎气吗?”
当初柳知晚一口气生下了两个,却让成天复后怕不已。当初恶补医书学到的孕妇难产九九八十一难,在心头挥之不去。
此后愣是几年里用尽了各种避孕的法子,免得知晚像他妹妹得晴那样生得太密,损伤了身体。
今年好不容易,劝通他同意再生一个。
这还是知晚自觉两个儿女教得有些矫枉过正,一个两个的都教成了小魔头。
她便想再生一个。吸取经验,重新教教。可原先也不过戏言随口说说,竟然就这么又怀上了。
现在知晚是两个月的身孕,跟第一次一样,能吃能喝能睡。
有时茶宴上,一群贵夫人聚在一处也纳闷,怎么卢医县主的孕期这么平稳。
可仔细想想,成天复就算成了首辅重臣,就连陛下几次劝他重新立府,改了入赘名头,可他依然不改初衷,甚至连嫡长子都是从了妻子的柳姓。
所以县主乃是首辅大人的家主,府宅里清净得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更不必担心自己怀孕不能与丈夫同床时,夫君被哪个狐媚勾引过去,那孕期里怎么能吃不好睡不香呢?
不过首辅大人的府宅不好塞人进去,若想跟大人攀上亲戚就要颇费一番周折了。
最后成大人独居的母亲盛桂娘俨然成了婚嫁的热门。起初桂娘还怒斥前来提亲的媒人荒唐,她半老徐娘,又不是没有儿女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