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昏迷了。我的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流淌。

    这时院长要陪我去午餐，我坚持不去。僵持中，张阿姨女儿的婆婆和公公来

    了，他俩劝说了好一会，我才去吃午饭。

    用餐时，院长告诉我，已去世的老太的家人和另一位受伤老太的家人正在与

    运输公司谈判赔偿事项。运输公司得知这位垂危老太是我这个大红大紫的杜局长

    的亲人，对赔偿事项要听取我的意见。

    我愤怒的说：「我的亲人还没断气，谈什么赔偿？简直是放屁。」继而我伤

    感的长叹一口气，对院长说：「你用最好的医术治愈受伤的老太，费用由运输公

    司先预付。死亡的赔偿由交管局裁定事故责任再定吧。」

    这时，值班护士给院长电话，说张阿姨大吐血。我立即跑到救护室，只见几

    位护士正在清理床上和地上的血迹，一位护士在换被子时，我看到她的肚子隆起

    的像孕妇，我知道，这是腹部内出血所至。

    这时，我听到我母亲焦急的呼唤声：「张芸，张芸，张芸怎么啦？」我母亲

    和我父亲相互搀扶着走进来。我扶着母亲走近床边，母亲抚摸着张阿姨的头，亲

    切地轻声呼唤：「张芸，张芸，你怎么成这样了，昨天你来看我时还好好的。」

    张阿姨７３岁生日前三天，我出差去武汉，我母亲用心良苦地要我带张阿姨

    回武汉的家。我和她在我杜家拜了我的爷爷、奶奶的遗像，也拜了天地，我俩也

    夫妻对拜了，就算作我正式迎娶了她，她正式成为我的二房妻子。

    返回上海后，有一天，我母亲要我把她叫到家中，我母亲亲切地对她说：

    「张芸啊，我以后就叫你张芸，你叫我杜妈妈，叫小杜的妈妈怪别扭的。你

    女儿都支持你俩相爱，我这当妈的也要支持你俩相爱。你俩相爱的事，我也告诉

    了我老伴，他啥都听我的，也默许了你俩的关系。你也回到杜家住过了，你就是

    杜家的儿媳妇了。只是你俩的事不能让我明媒正娶的儿媳妇知道，你俩相爱十年

    了，一直能瞒过她，也不容易的。我那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不

    过，我也会好好爱护你的。」

    她被我母亲的一番话语说得羞怯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母亲：「谢谢

    杜妈妈接纳我进了杜家。我早就下决心不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往后我会更好的

    爱我的这个男人。」至此，我母亲在人前人后就叫她的名字张芸，她在人前人后

    叫我母亲为杜妈妈。

    「妈——妈，妈——妈。」也许张阿姨听到了我母亲对她的呼唤，她微弱的

    呼叫着，我母亲立即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张芸，张芸，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

    的。」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泪水从眼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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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亲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母亲一只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一只手擦拭她的

    眼泪。护士对我说：「你们这样的情绪会加重病人伤情，你们去外面的休息室吧。」

    我要大家出去，我留下，我母亲坚持要守在床边。

    我将张阿姨女儿的婆婆、公公和我父亲安排在休息室后，我又返回救护室。

    我母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握着她的一只手，我默然的站在我母亲身边，我

    母亲站起来，双手抓着我的臂膀，附耳道：「儿子，你要克制你的情感，切不可

    在众人面前失态，千万不能对她有过分的亲昵举止，你是有身份的高干。」我含

    泪连连点头，扶着母亲坐到椅子上。

    病房大约安静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听到门外哭喊：「妈妈，妈妈——」我听

    出来是张阿姨女儿的哭喊声，我快步走出去，双手抓住张阿姨女儿的双肩：「不

    要哭喊，这样会让你妈妈更痛苦的。」

    张阿姨女儿的婆婆、公公也劝慰她，她才强忍着，停止了哭泣。她们夫妻走

    进救护室，张阿姨女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又忍不住的抽泣起来。我母亲搂

    抱着她安慰道：「孩子，冷静些，多陪陪妈妈吧，要哭就出去哭，别让你妈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