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说的明明是实在话,周韫本就得上天宠爱,一副好容貌,让她早早在长安城扬名。
如今又被皇上捧在手心,那抹娇娇作态,比往日更甚。
一颦一笑间,都让人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
美人是要呵护的,越呵护,越娇艳欲滴。
但瞧皇后娘娘,和其余后妃就可知晓,这其中差别了。
刘妃早就放平了心态,如今她得皇后看重,宫人待她敬重,她母族安分,皇上就是看在她多年安分守己的情分上,也会善待。
作为一个后院女子,她足够得幸了。
这般想着,她对周韫笑得越发真情实感:“妾身明明说的真心话,若妾身比得上娘娘半分,那妾身可得日日照镜子,好养养眼。”
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有不爱俏的。
周韫被夸得心花怒放。
待请安散罢,她脸上的笑都没有消去,看得时秋在一旁稍酸:“奴婢日日夸娘娘,也不见娘娘这么高兴。”
话虽如此说,可她心中却想着,日后常让刘妃来陪娘娘解解闷。
周韫不理她这酸味,回头觑她,却是一愣。
暖光透过楹窗,映在时秋脸上,衬得她多了分嗔意,周韫恍然,她及笄近两年,身边这两个丫鬟也早就及笄了。
周韫轻轻说了声:“时秋也是大姑娘了。”
一句话,叫时秋一愣,遂后哭笑不得地说:
“娘娘说得甚话,再如何,奴婢也要陪着娘娘,娘娘可不许嫌弃奴婢!”
在王府待了这么久,她对这世间男子可没什么期盼了。
她不是主子,也未必能碰到会把她捧在手心的人。
若能像刘妃这般独善其身还好,若落得像王妃那般下场……时秋打了个冷颤。
还不如留在娘娘身边,一品宫女,谁人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
周韫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惊讶地瞅了她一眼,嘀咕:“说甚孩子话。”
时秋微窘:“娘娘明明和奴婢一般的年龄。”怎还说她孩子气?
谁知,周韫却拉住她的手,温声说:“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在本宫心中,你比本宫那些庶妹还要亲近。”
“这日后,若你遇到喜欢的男子,本宫定给你备上一份嫁妆,将你风风光光出嫁。”
说罢,周韫看向一旁的时春,笑道:
“你也是一样的。”
时秋眸子稍红,能得主子真心相待,是她的福气。
就在坤和宫主仆相谈甚欢的时候,珠帘轻轻晃动,小宫女在帘子外服身:“娘娘,雎椒殿的茯苓姑姑求见!”
周韫一惊,忙让人将茯苓请进来。
茯苓进来后,周韫惊得站起来:“姑姑,你怎么了?”
怪不得周韫震惊,茯苓较往日,身子越发单薄了些,好似没了精神气一般。
周韫转身就要传太医,却被茯苓哭笑不得地阻拦下来:“姑娘不必担心,奴婢没事。”
她还是没有转过称呼,可周韫却不在意。
周韫不信,茯苓却平静地笑了笑,对她说:“奴婢只是想娘娘了。”
周韫一怔,她被叫了许久的娘娘,可她知晓,茯苓姑姑口中的“娘娘”是她的姑姑。
她抿唇,半晌才堪堪说:
“姑姑想好了?”
茯苓对她点头,自上而下地打量她,欣慰地笑了笑:“姑娘身边有小主子,皇上待姑娘也甚好,奴婢就可放下心了。”
“如今娘娘和奴婢的心愿皆已了,奴婢是时候去守着娘娘了。”
怕周韫会阻扰,她垂眸,温和说了句:“娘娘一人在皇陵,奴婢怕娘娘冷清。”
一番话,将周韫的挽留彻底堵住。
周韫扯了扯帕子,坐回榻上,泄气说:“姑姑早就做好了决定,我还能如何?”
她咬着唇,闷闷地看向茯苓。
对她这罕见的孩子气,茯苓哭笑不得,却没有动摇。
周韫心中叹了口气,她不想让茯苓走,想让茯苓在宫中安享晚年,可她知晓,她拦不住茯苓。
茯苓本就是来告辞的,去了偏殿看过瑾儿,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周韫等傅昀晚上回来后,将此事和傅昀说了。
傅昀一顿,轻抚她的青丝:“姑姑一心如此,若不放她,她反而会郁结在心。”
周韫抿唇,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堪堪道:
“……我知道。”
所以,她没敢说出阻拦之语。
翌日,茯苓出宫,周韫罢了请安,亲自送茯苓到宫门口。
一辆朴素的马车,一个包裹,茯苓服身行了礼,对周韫和傅昀笑了笑,该说的话她都说过了,此时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上了马车。
周韫失神地看着马车离开。
她恍惚间想起,她好似这般静静看着旁人离开,许多了。
选秀时,她无可